殷朔年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砍刀,满脸茫然地转过头来。
“你叫我?”
他脸上全是汗,前额的碎发遮挡着额上的伤疤,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谈逸冉笑着凑过来,把芭蕉叶举过他的头顶,而后浅浅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真小气,”谈逸冉笑得耸着肩,“非要我叫你老公才听得见。”
殷朔年脸上红了一片,局促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刚才太专心,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
谈逸冉笑盈盈地重复了一遍,殷朔年听完,想了想,说:“我只知道怎么对付野兽,不懂怎么养狗。”
上岛一个月,虽然几次遭到野狗的骚扰,他们却并未真正与那些狗长时间相处过,他们摸不清楚野狗脱离驯化有多久,也不知道这些狗是从哪里来的。
谈逸冉想了想,“今天早上那只,灰色的像狼一样的狗,是抓伤你的那只吗?”
“不是,”殷朔年说,“那是澳大利亚牧牛犬,抓伤我的是只黄狗,体型小一些。”他回忆了一下,“当时我在山上挖陷阱,有只小狗过来偷我的食物,我用锄头驱赶他,另一只大狗就冲上来了。”
谈逸冉一愣,回想起初来荒岛时,夜晚中追逐他的那三个影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它们只是远远张望,是殷朔年叫出一声“跑”之后,才忽然兴奋地追了上来。
现在回想,它们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人类才跟上来,而看到谈逸冉突然狂奔,便以为是在逗他们玩……
而那只殷朔年在山上偶遇的小狗,很有可能是两只大狗的孩子。
“亲爱的,”谈逸冉摸了摸殷朔年的脸,哭笑不得,“你果然不懂养狗。欺负人家小孩,家长肯定要找你算账。”
殷朔年满脸尴尬,谈逸冉却笑着不与他多说,催着他继续干活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暗,两人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赶紧把建材搬回营地。
谈逸冉抱着已经做好的篱笆,殷朔年则把最后砍下的竹子扛在肩上。他的腿伤基本已经好了,膝盖上有拳头大小的一片血痂,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脱落。
反倒是额头上的抓痕,痊愈后也留下了三道浅浅的痕迹。
谈逸冉借着落日打量他,殷朔年自从脸上“破相”之后,就把刘海放了下来,伤口在右边眉毛的上方,他的头发长了不少,遮掩着白色的伤口,却也遮住了他的眉毛,整个人看上去乖顺不少。
“怎么了?”
殷朔年似乎十分在意脸上的伤疤,被谈逸冉盯着他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偏过头去,不让他看见。
谈逸冉笑了笑,说:“想什么告诉我,不许自己憋着。”
斜阳穿过树林,红色如火光一般,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上的疤已经够丑了,你还嫌弃我老,”殷朔年吸吸鼻子,“现在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