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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见状本想拦,但却已经为时已晚,不等再作甚样言说,李白‘蹭’一下便将毒酒端起,‘咕噜’一响喝了下肚。刹间,大祭司心里害怕得那叫一个瑟瑟发抖,直觉得恐哉怖矣是怖矣恐哉。看看手中帖子,又望望近前李白,暗道‘糟了!糟大糕了!’大祭司比任何人都知道,那龟兹老国君看上去佛善,实则却是野心勃勃,一直窥居着周遭邦城。只不过因有殇唐统治,所以才使得龟兹无有任何借口向旁国开战。
如今,李白喝下这毒酒非是普通,其中藏有杀人毒蛊,若是喝下便无法从体内取出,不消三日就会浑身溃烂,化作血水而亡。现在,龟兹正好可以借李白之死为理由,打着报仇旗号,光明正大来攻战突厥。
李客和月娃心里也觉得瑟瑟发抖,想着李白现在反了国君意思,乃是大不敬之罪,全家都得跟着遭殃。唯独侯贵站在旁边一脸傻懵,不知此时是个甚子情况,欲想说些甚也开不得口,怕添乱子。但出于担心,便想步上李白近前去安慰安慰。却料就在这个时候,李白毒酒刚好喝尽,怒视众者,道问:“这下你们可高兴了?哼!”
话罢,将手一抬,力一使,再一撒手,顿,便猛地把掌中玉盅重重摔倒地上。随着‘噹啷’声脆脆震耳响,登时溅碎了满地,吓得在场众人大惊。尤其是李客和月娃,心说这下罪名可更加重得不行,整个李府都得彻底跟着遭殃。
气氛,瞬间就这般‘唰’地变得凝重,谁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扮成国君模样的大祭司、李客和月娃还有侯贵,亦或者是那些宴中落座的文臣武将,全都满脸诧异看着,不知该如何为好。
这间,李白摔碎玉盅后再不说话,也不去搭理月娃和李客,对着夜夜长空突然打出一个响亮口哨,‘叼’地一声,如大雕锵叫,似鹰击长空,十分狂哉霸哉。接着才不大多会儿,就见白毛锦鼠从云霄边际‘咻咻’飞来,‘砰’地落在众人面前。遂,李白又行开口,说:“爹,娘,你们自己吃月亮去吧!孩儿回家了!”
“走!鼠姐!”
音落,李白就跳上鼠背,扬长而去。
李客和月娃见状也不久留,以担心为由,草草辞别国君和在场文臣武将,赶追李白快步寻去。侯贵没走,也走不开,他还要等着拿国君那帖子,次日才可出得帝殿。
另一方,李白骑着白毛锦鼠出来后确实回了家中,没有说假。但是才到,李白就把自己给关在书房里,不仅打上栓子反锁,还搬得些桌椅板凳死死挡起来。李客和月娃赶回后,无论如何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或者是赔礼道歉,李白不听便是不听,耳朵都给堵上。李客和月娃无奈没撤,在确定李白事后也不去多做打扰,想等李白稍作冷静下来时,再行做说。
可万万没想到处是,李白这一躲就是整整三天,其中谁来劝都不好使,侯贵也是如此。最后还是李白自己跑出了书房,原因很简单,饿。李客和月娃虽然每天都给李白送吃的喝的,并且都是李白最爱吃之物,但这份量却是不足。刚好垫个肚子,吃不饱,也饿不坏。遂,李客又差人在书房外边架起炉子,熬制各种佳肴香汤作以诱惑,最终李白实在无法相扛忍受,所以溜了出来。
“白儿!”见,李客悄悄蹿到李白身后,问:“还在生爹和娘的气么?”
“哼!才没有!”李白嘴上如此,但心里却非如此,一边坐在地上喝着汤,一边说:“我只是想不明白,爹和娘为甚要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想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想明白!”
“白儿,时也,境也。试问人生在世,有几个能做到随心所欲?”李客除去自责之余,还有些许愁叹:“白儿你那日若是不喝,便等于是对国君不敬,他有权在手,随时都可以置我们李家于死地。你要知道白儿,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像我们这样的黎民百姓,不过是些蝼蚁和棋子罢了!”
李白不说话,继续津津有味喝着汤,但心里却不禁生出一丝波澜隐动,似明白了些甚理。而就这时侯,月娃忽然神色匆匆,急急忙忙从院外快步飞驰,冲到李白近前,万般担心带着哭腔,问:“白儿,白儿你可无碍?有没有甚子地方觉得不适?快些告诉娘,快!”
“夫人!”李客见状大懵,觉得月娃这番神情不对劲,便问:“你这是怎么了?怎如此着急?发生了何事?”
月娃不回李客,像没听见,继续看着李白着急相呼,叫李白自个儿都摸不着头脑。正这时,侯贵也慌慌忙忙飞赶过来,道:“老爷,借一步说话。”
“侯贵!”李客着急:“到底出了甚子大事?夫人怎这般着急伤心?”
“回老爷,大事不妙!”侯贵似怕被李白听见,故凑到李客耳边,说:“小少爷三天前喝的那酒里面,有毒!”
“嗬!有毒?”李客当即被吓得一大跳,急问:“这!这怎么可能?那酒不是国君敬的么?岂会有甚毒在里头?”
“老爷,敬酒的不是真国君。”侯贵,顿,说:“是大祭司!她还活着!”
“嗬!”李客又被吓得一大跳,更急:“侯贵,莫要在卖关子,快些把事情始末说来我听,快!”
“老爷!”侯贵,说:“您还记得老奴递给国君那拜帖么?那龟兹大王为了讥讽突厥国君,特意叫老奴用了唐篆所书。故,按理说国君应该看不懂才对,毕竟突厥有规定,国君不能学殇唐文化,尤其是文字。可那夜国君却将拜帖看得一字不落,明明白白。”
“嘶!”李客沉思。
“还有老爷!”侯贵又道:“方才老奴收到消息,说大祭司已经回了帝宫。”
“这怎么可能?”李客不信,道:“便是大祭司没死,她又怎还敢回宫?她水淹突厥害死那么多人,百姓怎肯轻易放过她?”
“老爷,她换了个模样,这对大祭司来说貌似可不是甚样难事。”侯贵忽地一顿,从怀里掏出一飞鸽字条,递给李客,说:“老爷,你再看这个!”
李客接过来打开,立,见上面用突厥字写着两行字,曰:‘大祭司已换脸回宫,那盅酒里有毒,速速寻人来医,望小活佛无碍。’
“这是?”李客惊得一时语塞,顿上些许才道:“侯贵,这是何人传来消息?可确凿?”
“老爷,自是确凿。”侯贵,细道:“因为这字条是国君传来的,真国君。方才国君派人到海船上找老奴,说叫老奴带些贡品去给那龟兹国大王,谁料有个侍从却偷偷塞了这字条给老奴,于是老奴就快步来报。刚进门,碰上了夫人。”
“这!唉!”
李客也不知道再说些甚,连忙转身赶到书房外,想看看李白到底有没有大碍。却料才刚到,还没等开口问,就见李白两眼突然向上一番,接着浑身一颤,整个人当即摔倒在地,卷缩身子口吐白沫,抖个不停,吓得三人大惊。
幸好李客反应够快,猛一把抱起李白,二话不说就往府门外冲。然后如飞一般赶到最近的医馆,交于此间一个七十约莫的老郎中,望、闻、问、切。不大多会儿,这老郎中一边帮李白把着脉,一边眉头紧皱,说:“怪哉!实在是怪哉!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哉的事情!贵公子居然!居然把体内的蛊虫给活生生饿死了!怪哉!实在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