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i_:rf=其实,雪娘最近已经断断续续想起了几个画面。她的爹爹应该是很尊贵的人,对她宠爱得很,但他很忙,每次记起,都是她埋怨爹爹不陪她。还有一个人,她叫他二哥哥,他总是对她笑,长得俊美文雅,一身白衣,像天上的仙人。那个世界与这里的完全不同,就算身边来来往往端菜倒水的丫鬟也穿着轻纱绫罗。可那里又让人窒息。她每次梦到或想到,胸口都堵得发慌,满脑子都在叫嚣着逃离。她轻轻抽泣起来。萧山的胸膛贴过来,“雪娘,别哭,你既不喜欢,我就不去做,只要你愿意,这辈子就只是我萧山的妻子,待在穷山村里,做一个普通村妇,行不行?我会多攒银钱,不会让你受苦。”
萧山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雪娘一把抓住,狠狠地咬上。萧山的脸摩挲着她的后颈,隔着柔顺的发丝,闻着清雅的莲香,轻轻安抚。雪娘渐渐松开。鼻音浓重:“我很好养的,不需要很多银钱。”
她见过村里人后,已经逐渐意识到,萧山给她穿的,吃的,都是极好的,她们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羡慕。更不用说那些昂贵的药材,养身的汤剂。萧山于她,有重造之恩,又有夫妻之情。她以前急于恢复记忆,现在不想了,她怕那些记忆会毁了现在平静的生活,她这几日甚至会想——做他真正的妻子。萧山紧紧搂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不重要了,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她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他萧山的妻子!他要疼她,护她,抹平她所有的伤痛。。。。。。。与此同时,泊子村的村长刘成抽着旱烟,心里烦躁得很。老婆子过来让他睡觉,刚才刘德茂来过之后,他就这样了,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她就不明白了,只是一个外来户,赶走就是了,有什么可愁的。何况刘德茂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给村里祠堂再贡献比去年多两倍的钱。“你赶紧应了就是,别等他找了族老们,到时候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还落不着好。”
“你知道个屁!”
刘成烦得斥了一声。老婆子不愿意了,“行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怕那萧山吗,他是吓人,村里谁不怵他,你就说这是村里人一致决定的就是了,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再杀人,赶走他,这是为村里的安危着想,乡亲们还会感激你呢!”
“滚进去睡你的觉!”
刘成不为所动,气得老婆子啐了他一声,“脑子真是被屎糊了!”
这事儿那么好办就好了!不说刘成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就说萧山此人,那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赶走人家,别让人家弄死他就不错了。还记得那日跟县令去萧家院子查看现场,他往房门口走得近了些,不经意一抬头,恰好透过窗子看到里面。他看到了什么?那萧山竟然踢了县令大人一脚,县令大人非但没有生气,还连连求饶。他当时都懵了,以为看花了眼,直到萧山冷冷的朝他看过来,他才惊醒,只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那分明是在警告他。现在想想,那杀人无罪的律法是真的存在还是县令大人徇私枉法?但也只是想想,那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管得了的。萧山此人,绝对不能赶走。他在村里,那就是村里的保护神。何况平日接触,此人光明磊落,根本不会与村人一般见识,柱子他们跟着他干活,那工钱开得比外面还高。他傻了还是傻了才会赶人家走。刘德茂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这几年越来越讲派头,还做起村里的主来了,就算找了族老也没用!还威胁他若不将人赶走,就搬到城里去住。若他真要搬走,他也没办法,就是失去了一个秀才,对村里不是好事情,怀东明年就要下考场,中了就是举人老爷,搬到城里,那泊子村还不被别人笑话死?但话又说回来,要是将萧山赶走,那怀东能不能参加考试还是个迷呢!县令大人能让他好?能让泊子村好过?刘成摔了旱烟袋,哪个轻哪个重他分得明明白白,萧山绝不能赶走。到了第二日,果然刘氏族老来找村长了。两三个族老被村长请进屋子,神神秘秘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就看见来时一副兴师问罪的族老走的时候一点脾气都没了。老婆子有些奇怪,心里又不舒坦,嘟囔了两句,无非是村长又固执又无能,这几年得的油水都是刘德茂孝敬的,如今可好,将人得罪了,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云云。把刘成气得脸色难看,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吓得老婆子再不敢言语。这边萧山盖房子,村民依然在观望。柱子几人干得都挺好,田家那件事像是真的过去了,县衙还真没将萧山怎么样,离开的大栓子几人又后悔起来。趁着萧山离开了一会儿,找到柱子,想探听一下口风,让柱子给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再回来干。毕竟这工钱给得多,又不用跑去城里,做的活也不累,盖完怎么也得二十天,能赚不少钱呢!“栓子哥,萧大哥说了,以后就我们三人干,不需要别人了,你还是去找别的活去吧!”
柱子瞧不起这样的人,直接替萧山拒绝了,就算他不拒绝,以萧兄弟的脾性,也是不会留这样的人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萧大哥曾说过的。大栓子有点不高兴,“你问都没问呢,你给说句好的,兴许成了呢!”
“我凭啥给你说好话呢,凭你脸大吗,我说多了人家萧大哥生气了连我都赶走怎么办,想回来自己说去,我还有老娘要养活,不敢给你递话。”
柱子毫不客气,说完就不理会他,自顾干活去了。大栓子阴着脸,“哼,跟那萧山混在一处,我看你最后能得什么好,小心连命都交代了。”
气的柱子差点拿铁锨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