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慧茹却是不管那一套,她重生之后就没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这稍微开了头,居然一发不可收拾了。
亏得她是抄了近路着急出宫,否则单只这孤男寡女又是哭哭啼啼,只怕是就要百口莫辩了。
睿郡王觉得头大如斗,他不过是大年初一来给皇上拜年,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好事!
“这,你,你别哭了!乖,听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说,我给你撑腰!”睿郡王像哄孩子一样说着傻话。他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傻子。他明明应该是英明神武、高大威猛……
他正在骂自己,却不防一堆柴火猛地撞了过来!
“啊!郡王舅舅!你别动,让我哭一场!”孟慧茹抱着柴火就冲到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堆硬邦邦的柴火,根本接触不到,可是睿郡王却觉得心跳得厉害,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他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将她拥抱在怀里,再不让她受委屈的冲动。
这种冲动……似乎又不是冲动。
他有些解释不清。
可是的确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不是萧通,那煞星情窦初开,所以总爱傻笑。他之前也经历过感情,可是似乎都没有这等令他难以自持。
这丫头明明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一出手简直连萧通都得甘拜下风,什么疯马将人踏成肉泥,什么将人扔到虿盆一般的箱子里,他一个大男人想着都觉得过于残忍了。她又时常事事自己扛着,一点都不肯假手于人,好像什么事情都能一力承担。
即便是前几天他主动相助的时候,她似乎也是慌乱居多,却不曾露出半分的软弱和无力。
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
可是偏偏今日,她却哭得像个最最可怜,最最无辜的小孩子,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孤助无缘……
她是不是只对自己这样哭?只对自己这样信任?
睿郡王莫名的就觉得很幸福,这种被她信任着的感觉是一种幸福。
不知道过了多久,睿郡王觉得胸口那硬邦邦的东西不见了。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那身淡青色的衣衫已经变得脏污一片……他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没说话。
“对,对不起。我……我今天实在是太失态了……”孟慧茹哽咽了两声,咽下最后一滴泪水,她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好像将自己最不该暴露在人前的一面暴露了。
她一直抱着那些燔柴,也有些累了,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边。
可是,一想到天上下着雪,会不会将燔柴打湿,到时候又如何能说这柴火本来就是湿的?
睿郡王见她说了几句,突然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围着柴火转了起来,便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对不起,我,现在有些事情。郡王,真是抱歉!”孟慧茹的心早就有些乱了,此刻竟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司徒俊看了一会儿,便问她:“你是要找东西将这柴火,包起来?”这一堆柴火有什么重要的吗?
孟慧茹无奈的点头:“是,是。”
睿郡王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大氅脱下,轻轻那么一卷,就将柴火卷了进去。
“这样就好了!你放心吧,不会湿的。”睿郡王淡淡的说着,似乎又恢复原本那副高贵儒雅的模样。
可是他的声音那样温柔,那样的……多情。
有多久,没有从心里感受到一个人的情感了?
好像……很久很久……久到她的神经已经不敏感了。她是不是一直忽略了什么不该忽略的?
孟慧茹有些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