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公司遇到融资失败的困难后,他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看到过同样的表情。焦躁,却又隐忍不发。
“您儿子的智力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一方面的检测我们不会出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在此之前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与现在截然不同,他突然来到一个崭新又陌生的环境里,需要适应的时间。如果他在此后出现什么反常的行为,您可以随时再联系我。”
在听到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后,云孝琬的表情总算变得不那么阴郁。
“别再让他和那个女人见面了,那女人老公死了,天天哭,天天守在他的学校外面。”
一旁的沈於容不赞同地看着他,仿佛是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太残忍了。
她目光闪烁:“我不可能再让她见到我们的孩子。”
医生好像是见惯了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压抑。他提议道:“如果您要给孩子改名字的话,我建议是只改回云先生您的姓氏,名字就不要改了,这样有助于他快速适应。”
他顿了顿,时刻观察着云孝琬的表情:“当然,改同音不同字也是可以的。”
“那就取浓酽的酽吧。”
他们三个人短暂地达成了共识,医生迅速把姓名栏上的林燕划掉,改成了云酽。
不远处,林燕还坐在那里,沉默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享受着最后一秒钟的自己。
他迷惘地盯着和谐的光影下迸发出的那一抹迷人的蓝色,渐渐地那抹蓝跑得到处都是,沾染在他可视范围中的每一处。
不出一会儿,又或者是一秒,蓝覆盖了他的世界。
梦醒了。
云酽感到全身都睡得酸软难受,他失神地望向纯白天花板,回味着梦里已经过去八年多的时光。
那段记忆实在是过于疼,以至于简直像是镌刻在他的骨血里,连他的骨缝都冒出森森寒意。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维叫嚣着,在他脑海中咆哮,他却能清楚地抓住其中一缕:他在十八岁的夏天还当过一次自由自在的林燕,一天。
他不免想起宋见青。
于是他直起身来,掀开遮光床帘,向对面床看去。
对面宋见青的床上床帘是掀开的,低头像床下看去,桌上一切也摆得整整齐齐。
刚睡醒的那股惺忪劲儿尚未消散,云酽小臂撑在床上,他这才想起来,宋见青在大三的学姐组里帮忙,好几天没回来了。
梦见了这些,连带着心情都是低落的。
他又躺下,拿起手机,屏幕上蹦出来一堆消息。有来自白泽的,有来自游觉陇的,还有一堆软件的消息,就是没有一条来自宋见青的。
他点开和宋见青的聊天框,又关掉,来回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