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和摄像大哥是半途赶到的。
然后又不出所料地被两个人跑下。
直到天黑,陆停晚“良心大发”,给两个人发去一个地址。
说他们可以直接到那儿等着。
周末晚上的酒吧一条街是实实在在的热闹非凡。
沈行云全副武装,被同样全副武装的陆停晚拉着,七拐八拐,拐进街尾的一条小巷。
这家酒吧安静的出奇,和外面截然不同。
两侧墙面上用彩色喷漆涂着让人看不懂的抽象画。
三级台阶上铺着墨绿色的地毯,精致的巴洛克式小红门旁边立着半人高的灯箱,上面写着串外国店名。
到处都透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直到被陆停晚拉着踏进酒吧,这种熟悉感终于攀升至最高峰。
他曾经无数次地见过这里的装潢。
只不过,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录像带中。
唯一不一样的是,录像里的酒吧往往人声鼎沸,而这里安安静静,只流淌着熟悉的曲调。
沈行云蓦然看向身边的人。
陆停晚看他一眼,舔舔嘴唇,有点紧张。
扣在一起的手有点发汗,他迟疑一下,把手抽出来,独自走上舞台。
沈行云按照陆停晚的意思坐到吧台边上,视线从旁边的直播设备上扫过。
陆停晚在高脚椅上坐定,垂眸调整麦克风。
他脱掉薄薄一层黑外套,露出里面克莱因蓝的手绘半袖衫,上面零零散散地排着一些元素,有月亮、有音符,有玫瑰花、也有样子奇怪的戒指……有点凌乱,但并不难看。
而衣服靠近心脏的位置是一朵软绵绵的云。
“你说想看这个样子的陆停晚。”
清冽的嗓音被话筒扩到酒吧各处。
“六年前的看不到了……但可以补给你一个现在的。”
沈行云的视线落在端坐于舞台中央的青年身上,一时间难以离开。
聚光灯打下来,照在陆停晚身上,衬得他像是坠落凡间的精灵。
沈行云隔着大半个房间和人对视。
他弯起眼睛,说:“好。”
陆停晚笑起来。
那种笑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是转瞬即逝的,并非清浅、淡然的,更不带任何讥讽的成分。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传递出来的、让人产生巨大幸福感和充盈感的快乐。
是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前,很小很小的陆停晚会露出来的笑。
“之前答应过你,要让你做这首歌的第一个听众。”
陆停晚难得讲话很慢,斟酌着词句。
“所以今天……我想把这首歌送给你。”
沈行云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