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看着秦钰小小的身体跪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忽然之间,魏禾懂了,懂得秦钰的冰冷拒人千里,懂得他为什么如此谨小慎微将身边人调查得清清楚楚,懂得他做事拼命,伤势严重依然可以笑得出来,也懂得他对小鼠的温柔相待。
她想起秦钰扭断那个暴虐瘾君子的脖子,想到他鲜血淋漓露出白骨的手,还有他像个孩子一样将脸贴在她怀里的样子……
魏禾想哭。
“师兄,如果这时候把魂石取出来,他就没命了!”
魏禾听到后院传来说话声,于是,绕过厅堂,跑到后院。魏禾透过窗子看到两个道士,高个儿的面相和善,正皱巴着脸央求:“师兄,秦钰还小,才十岁。那边儿不知道魂石养的这么快,咱们可以……”
“糊涂!”矮个儿的道士面目狰狞,笑容贪婪:“越早交上去,上面给咱们的奖励越丰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诉你,休要坏了我的好事,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
魏禾盯着矮个儿道士阴鸷的笑容,毛骨悚然。
如果没猜错,这个高个儿的道士应该就是吴达,矮个儿的道士就是吴耀了。
“师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得护着秦钰,这两年来我跟他朝夕相处,早就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吴达红着眼睛,神色哀戚。
“你滚远点儿,又没让你来取魂石!”吴耀眯起眼睛:“这小子有古怪,取石不能再拖!三百年才能养成的石头,在他身上两年就养成了,这不正常!我总有不祥的预感……”
吴耀没有继续说,扔下吴达出了房间。
魏禾想要躲闪却来不及,吴耀的度太快,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度。只是,吴耀径直穿过了魏禾的身体,朝厅堂走去。魏禾恍然,大概,这只是秦钰的记忆,她只是一个旁观看客。
魏禾紧跟着吴耀追了过去。
秦钰依然跪在那里,微垂着头,苍白着脸,精神状态极差。
吴耀走到秦钰面前,说:“起来,跟我走。”
秦钰抬头看了看吴耀,声音很小很虚弱,眼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开心:“师父,您来看我了!这几天我身体好多了,自从吃了师父给我配的草药,已经很少咳嗽了。”
小心翼翼,刻意讨好。
魏禾难过,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让她呼吸不畅。她听到道观外雨声肆虐,看到檐下水流如注,凄厉的风声无法撕裂天边翻滚的乌云,柳树被愤怒拉扯,所有的一切都在喧嚣着暴躁的情绪。
魏禾看到秦钰颤颤巍巍站起来,结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吴耀只是冷冷看着,没有上去扶一把:“跟我去后院!”
秦钰眼里透出欢喜,捂着嘴巴咳嗽两声,跟在吴耀身后亦步亦趋,朝后院走去。没走几步,吴达迎面赶来。
吴达想要拉住秦钰的手,被吴耀硬生生拦住:“你不要逼我!”
秦钰又咳嗽两声,有血丝从嘴角渗出。魏禾看到秦钰表情很痛苦,却没有出声,慌慌张张用袖子将血迹擦干净,似乎很怕被吴耀看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