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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第1页)

还要哄我?”赵豫还在嘴硬道:“我哪有哄你?”冉玉浓深深地望著他,说道:“崇光,一起这麽多年了。你是什麽性子我不明白吗?这件事要不是闹得凶,你为什麽不敢找我陪你批阅奏折了?难道不是怕我看到排山而来的弹劾奏折?为什麽天天召集你的心腹大臣到御书房议事,不到天黑绝对回不来?为什麽要背著我对宫里下了严令,谁敢在我面前多嘴,无论是谁都先拖出去打死?你做的这麽明显,我怎麽可能会感觉不到?”

赵豫脸色有些发白,犹自强笑说:“我的玉浓宝贝越来越聪明了,看来为夫以後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顿了顿又说“这次的事,本来没什麽的。主要是刘家那帮人闹得凶。你知道,最近我一直在底下调查他们侵吞赈灾拨款的事情。估计被他们收到了风声,想借此机会闹得我心神不宁,自顾不暇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你放心,以你相公的能力支付他们这帮狗贼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冉玉浓静静的望著他问:“那你准备怎麽平息这次的风波呢?”赵豫笑著说:“就实行拖字诀诶,拖著拖著不就完了?”冉玉浓摇头说:“那拖得越久,你我的这个“不孝”罪名,是不是就越发坐实了?整个大宋的百姓们,就会真的相信,他们的帝後都是无德之辈,让你失去民心。让後世史官为你添上一笔骂名?”

赵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低下头,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的说:“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我难道还在乎这个?人死後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虚名还有什麽意义?”冉玉浓却突然落泪了,他凄然的望著赵豫说:“可现在我们都还活著,而我,怎麽能忍受你的名誉因为我而被诋毁玷污,让你背著这样的罪名被後世人指责唾骂。眼睁睁的看著自己成为那帮乱臣贼子攻击你的靶子却无所作为?”赵豫愣了,抬头望著冉玉浓,警觉的问:“你要做什麽?”冉玉浓却突然跪倒在他面前,上身俯在他膝盖上,仰头恳切的对他说:“把我交出去吧,崇光。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有我来解决是最好不过了。”

赵豫大惊,吼了一句:“胡说什麽呢?”就要拉他起来,冉玉浓不从,手抓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算我求你,崇光。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双眸更是通红。赵豫脸色僵硬如铁,咬著牙就是不肯松口。冉玉浓也不肯放弃,跪伏在地上不肯起来。赵豫也急了,猛地站起身来吼道:“你怎麽这麽糊涂?那些小人就是想要拿你做法来伤我气我。你要是这样一去,会被他们怎麽摆弄?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我怎麽办?要我怎麽办,啊~?”说著说著,他也眼一酸,强忍著没让泪水脱眶而出。冉玉浓跪著立起上身摇摇头说:“不会的,我毕竟是皇後,皇子们的母亲。他们还不敢至於真的对我下死手的。我问过笉瑜她们了,这样的过错顶多就受点皮肉之苦。不会有什麽大碍的……”话还未说完,赵豫就大吼了一声“那也不行!!”抬腿就走,冉玉浓急的在背後唤他。他走到门口,顿了顿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安心过日子就好。外面的事,不用操心。”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冉玉浓呆呆的跪在原地不动,清月她们忙冲进来想要扶他起来。他瘫软无力任由皓月清月扶起劝慰,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麽。

与此同时,慈宁宫中,太後额上缠一抹额靠在床头。刘婉容坐在床沿,手持一碗药,用小汤匙一勺勺的将药汁细心的喂进她嘴里。在她身後,沈翠儿低著头沈默的为刘太後捶著腿。刘婉容一边喂药,一边低低的为刘太後说著朝廷的最新状况:“现在那些御史们几乎都上了折子了,整个帝都都是议论纷纷,都说陛下不孝无德呢。照这样看,陛下撑不了多久就会把皇後交出来了。我父亲说,一定要为母後好好的出一口气。“刘太後满意的点点头,然後冷哼一声说:“冉氏这个贱妇,以为仗著有崇光这个逆子撑腰哀家就拿她没办法了?这一次,哀家就要好好教教她,给她个教训。别以为会两下狐媚功夫就能翻了天了。”说著望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沈翠儿,转又温言道:“翠儿,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有姨娘在,必保你一幅大好前程。以後入了宫,有哀家支持你,那冉氏绝对不敢再为难你了。”刘婉容在旁附和著笑说:“还不快谢谢母後。”

沈翠儿沈默了一会,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先对著刘太後连磕了三个响头。“砰砰”三下过後,待她再抬起头来,光洁的额上已经见了血了。刘太後大惊,说:“你这孩子也太过於礼数了吧!”忙要刘婉容扶她起来。沈翠儿却出声说道:“翠儿恳求姨妈高抬贵手,放过翠儿予冉昊天公子吧!”

刘太後闻言大怒,出声斥道:“你这孩子失心疯了,胡说什麽?”沈翠儿却毫不畏惧,稳声道:“翠儿与冉公子早已两情相悦,私底下也已互许终身。今生今生,翠儿已是非冉公子不嫁的。求姨妈可怜,莫要再阻难我们,将翠儿强塞给陛下。”说完又伏地大拜。刘太後气的浑身发抖,吼道:“这麽说,你们居然早有私情了。好啊好啊,居然还瞒著哀家。亏你还是个大家闺秀,竟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沈翠儿摇头说:“姨妈误会,我与冉公子发於情,止於礼。从未有任何不逾矩的举动。我们只是彼此情投意合,这并不是丢人的事。只求太後莫要拆散我们。”刘太後怒极反笑,说道:“这麽说,到还是哀家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要棒打鸳鸯了?”

沈翠儿摇头否认道:“翠儿从不敢这样想。翠儿只是想告诉姨妈。我感谢您对我的前程用心良苦。可翠儿不想进宫,也不想要什麽无上荣宠。翠儿只是想求得一良人相伴,相扶到老。求姨妈成全。”刘太後反问道:“良人?你好大的口气,难道皇帝作为这天下之主还算不得你的良人吗?”沈翠儿落泪回答:“姨妈,难道您真的看不到吗?陛下从来都不是翠儿的良人,他是属於皇後娘娘的。他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皇後娘娘,就像翠儿和冉公子心里只有彼此一样。翠儿明白,这天下有万千女子,可他只会要皇後娘娘。既然如此,您何苦让翠儿硬挤进去惹人嫌呢?”刘太後怔怔的把她这一番话听完,一时间却也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刘婉容终於出声了。

她冷冷的望著声泪俱下的沈翠儿,说道:“表妹,事到如今表姐也不得不跟你说明白了。刘家现在已今非昔比了,陛下很是看我们不顺眼,最近更是不断地寻我们家的错处。唯今之计,我们也只好想办法尽量讨他欢心。我们一群未嫁的姊妹,就你是最出挑的。我们全家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望你能在陛下面前博得圣宠,顺带著帮刘家多多美言几句,关键时刻能保刘家平安。而你也可享尽无上荣华。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有什麽不好?”

沈翠儿闻言猛地抬头,晶亮有神的目光箭一样射向刘婉容,大声质问道:“婉容表姐说话如此轻描淡写,难道刚刚翠儿的话您都没有听见吗?陛下心里只有皇後,哪有别人插足的余地?即使有,翠儿心不在他身上,怎麽去和皇後争?翠儿也无意於什麽恩泽荣宠,翠儿一心只想过普通的生活。”刘婉容也怒了,喝道:“这丫头好生自私,你去过你的普通生活,那刘家怎麽办?你怎敢置刘家於危难中不顾?”沈翠儿争锋相对,反驳道:“表姐糊涂了,翠儿姓沈不姓刘。从来都不是刘家的人,为何要为刘家的所谓前程而放弃自己的终身幸福?这天底下,还有这个道理吗?”刘婉容语塞,想了想说:“就算你不姓刘,你父母双亡之後孤苦无依,是谁收留了你?还不是我们刘家,你受了恩惠不思报答就算了,难道还想撇的一干二净不成?”语毕,沈翠儿怒极反笑,诘问道:“表姐说的没错,自去年年前家父仙逝後,确实是舅舅把我接了过来。但是翠儿自问不欠你们什麽。难道我们沈家历代积蓄下来的近百万家财还不够支付翠儿这一年的开支用度吗?”

这话一出,都是把一直沈默的刘太後惊著了,她失声道:“家财?什麽家财?”沈翠儿苦笑道:“姨妈为什麽不问问舅舅们是怎麽回事呢?”刘太後扭头望著刘婉容,刘婉容忙说道:“母後别听她胡扯,这丫头心眼太坏了,居然诽谤长辈。”沈翠儿冷笑道:“是不是翠儿胡说,诽谤舅舅们大表姐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她望著刘太後,有些奇怪的说:“这麽说,姨妈还不知道?”刘太後追问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沈翠儿回答:“家父临终前曾今将翠儿叫到床前,将家中的房契地契历来的积蓄,还有几代积累下来的田产古董字画什麽的一样样的数给了翠儿听。原意就是要让翠儿明白自己的嫁妆有多丰厚,免得以後配亲时被夫家小瞧了。没料到,父亲过去後,舅舅过来帮忙处理完事务。我沈家的财物全都不知去向。舅舅跟我说,都是用去还我家历来欠下的债务了。我父亲一向讲究勤俭治家,家中也从未有什麽开支大的用度。怎麽会不明不白的欠下足以倾家荡产的债务?翠儿追问是欠了哪家,什麽名目的债务。舅舅们就支支吾吾,不肯正面答我。翠儿没有什麽见识,却也不傻。舅舅们罔顾手足亲情,图谋我家财产,翠儿念在他们确实照顾了翠儿一年,也不愿再追究。但,若再要翠儿拼上自己的终身,为他们做孤注一掷,翠儿是万万不能从的。”

刘太後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兄弟居然对著自己的外甥女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但现如今很明显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强笑出来,招沈翠儿起身到自己身边,拉著她手挨著自己坐下。和蔼的说:“丫头,原来你都受了这麽多委屈,原先是哀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改天哀家就叫你那几个混账舅舅过来给你配个不是,并把你的嫁妆都还给你。”沈翠儿摇摇头说:“这事已经过去,就算了。翠儿也不想要舅舅们陪什麽礼了,翠儿毕竟是晚辈,受不起。只求姨妈您别再强求著要将翠儿给陛下,成全我和冉公子吧!”刘太後微笑著不回答她,却只是说道:“翠儿,你听姨妈跟你说。你还年幼不懂事,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有多坏。像冉家公子那种人姨妈是见多了的。仗著有些家底,自己长得又还算清俊,到处招惹良家姑娘。他如今对你这样大献殷勤,不过是看著你长得确实万里挑一的美貌,姨妈也是过来的老人了,这样的人是万万靠不得的。现如今姨妈也不逼你,你自己再慢慢琢磨。姨妈相信,依你的聪慧,自然会明白过来,看穿他那些花花肠子的。”

沈翠儿越听心越凉,待到刘太後说完後。彻底的凉到了骨子里,却出奇的冷静下来。她镇定的望著刘太後,说:“姨妈是说,冉家公子看上翠儿,对翠儿好。就是图著翠儿美貌。待假以时日,翠儿美貌逝去後,就会遭到厌弃是吗?”刘太後微笑著说:“现在跟你这样说,你在兴头上肯定听不下去。待你自己琢磨琢磨,自然就会明白了。哀家总是你的姨妈,难道还会害你不成?”沈翠儿也笑著回到:“太後待翠儿的一片心,翠儿是再明白不过。您的话,我也是会听的。不过翠儿年轻气盛,遇事总是想要博上一搏。您看,要不咱们打个赌。若是冉家公子真如您所说只图翠儿年轻美貌,翠儿也就死了这份心,从今往後安分度日。”刘太後闻言暗喜,面上不动神色。问:“翠儿想要跟哀家怎麽个赌法呢?”沈翠儿镇定自若的一边微笑著,一边从鬓上拔下一只金簪,飞快的在脸上狠狠的划了一道。立刻,一道长约一指的狰狞血痕出现在她欺霜赛雪的粉腮上。她却无动於衷,笑著望向被她的惊人举动吓呆的刘太後与刘婉容说道:“我们就来赌冉公子会不会愿意娶一个毁了容的沈翠儿吧!”

第三十九章:赐婚

冷太医隔著一个屏风,向刘太後禀报著沈翠儿的伤势:“沈小姐脸上的伤势不要紧,微臣已经为她处理包扎好了。相信不出两个月,伤口就能完全愈合了。只是……那个伤痕……恐怕要留一辈子了……”一面说著,一面在脑海里回想著沈翠儿那如玫瑰初绽的娇豔容颜,叹息著这个姑娘的烈性和凄苦命运,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刘太後脸色发灰,颤抖著嘴唇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消除掉吗?那孩子,还不到十六岁啊。怎麽能就这样……”话到这里,她已经无力再继续说下去,只能难过的闭上双眼,一滴浊泪从眼角悄然滑落。

冷太医摇摇头说:“微臣不敢欺瞒太後,只是那伤口实在太深,已到血肉外翻的地步。就算愈合了,也还会留下一条血疤。沈姑娘她……委实太决绝了些。”想著刚刚替那个姑娘包扎时,看到她原本无暇的美貌被满脸的血污和一条蜈蚣状的狰狞伤口遮盖,作为一个旁观者他都顿起怜香惜玉之心。而她却没有一丝因容貌被毁的伤心懊恼或者其他的什麽情绪,唯有一片平静。

刘太後呆呆听完,又追问:“那孩子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彻底毁容了吗?”还未等冷太医回答,门外传来沈翠儿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了。”刘太後一惊抬头向外望去,沈翠儿已经轻轻走进来。半边脸都被白布缠住,余下的一只眼眸没有因为疼痛而失去光彩。她走近刘太後,再度跪下叩拜,说道:“还望太後能重诺。”刘太後望著她,叹息道:“你这孩子,这又是何苦来著?做出这样的事,把作为女子最重要的东西都毁了。那冉昊天先前就算有千万般爱你怜你,见你如今这样子,还怎麽会要你?那冉氏又怎麽会要一个容貌全毁的长媳妇?翠儿啊翠儿,你怎麽这麽糊涂?”

听著她的叹息,底下的沈翠儿却并没有半分怯弱退缩,她抬起头望著刘太後,坚定的说道:“翠儿只是想要放手赌一次。他若要我,那算我赢。若不要我,我也愿赌服输,从今往後就死了这份心,放下所有的一切,剪了头发做尼姑去。现在,就请太後您给个机会翠儿,让翠儿知道自己是输还是赢!”刘太後听完她这番毅然决然的话,望著她无比坚定的眼神,黯淡著神色点头答应了。

隔天,慈宁宫就有人去向冉玉浓传话,将这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诉了他,末了还转告了刘太後的话:“太後要奴婢转告娘娘,她已经同意沈小姐和冉大公子的婚事了。如若娘娘和冉大公子不改初衷的话,沈小姐的嫁妆会由她来准备,婚事就要辛苦娘娘和赵夫人操心了。”冉玉浓连连叹息,对沈翠儿的刚烈性子由衷的敬佩。但毕竟事关两人的终身大事,他想了想,对福禧说:“去传旨,宣赵夫人和冉大公子入宫觐见。”

宫外赵氏和冉昊天收到消息後匆忙进宫。刚踏入坤源殿,冉昊天便一眼看到那个让他梦牵魂系的倩影,他不顾赵氏和冉玉浓,脱口而出一声:“翠儿!”便向沈翠儿走去,却被转身过来的沈翠儿脸上的包裹的白布吓了一跳。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去,急切的问:“你这是怎麽了?脸上受伤了吗?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搞成这样了?”沈翠儿痴痴的望著他,却不回答。

冉玉浓端坐在凤座上,望望因沈翠儿的出现而脸色难看的赵氏,温言招呼他过来,对他说:“昊天,今天本宫招你们过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第一个,就是太後已经答应把沈翠儿姑娘嫁给昊天了。”他停了停,望著闻言面露喜色的冉昊天和与他成对比脸色发沈的赵氏,又说了下去“第二个消息,就是昊天……如果沈姑娘从今往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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