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了这个怎么说都不会错的答案。
宫里的主子有很多秘密都是不能对人讲的,更是不能公开的,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哑巴,主子让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才能做什么。
“你在说谎吗?为什么要对孤说谎?”
胤礽却好像故意跟宁泽涛过不去一般,他的声音不再温和,有点冷意。
宁泽涛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如果不告诉孤实话,孤会罚你的。”
胤礽没有放下手里的毛笔,还在写东西。
宁泽涛的头捧在厚厚的地毯上,浑身都泛着冷意。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说谎肯定要触怒胤礽,只能实话实说道:“师傅们都交代了,不能觊觎主子们的事情,所以奴才不敢看,就算看了,也不敢知道那是什么。”
“但看了就是看了,认识就是认识,你们的师傅自欺欺人倒是学的好。”
“是。”
宁泽涛除了回答是之外,似乎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以为胤礽应该知道什么是奴才的,也觉得今日胤礽不过是想逗弄自己。
心中的不甘增大,让宁泽涛生出一点更深的恐惧。
被主子捉弄并不是好事,他很怕死。
虽然这样活着也并不体面,也没有光鲜亮丽,他甚至活的很痛苦。
但他不得不完成对母亲和父亲的承诺。
“我们没错!错的是皇帝!错的是他们,我们只是坚持了心中的信念而已……”
反清复明的人很多,他们没有参与,只不过是父亲的名字出现在了那张纸上而已。
所有证据都不能指出他的父亲参与了什么活动,但他的父亲也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参与,这实在是一个死循环。
所以他的父亲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是全家抄斩,只是杀了他其余人都流放或者入宫为奴。
“好好活着,父亲要你亲眼看看这个大清到底能撑多久!他们这样的惨无人道,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明天……”
但大清的明天,不正是站在自己眼前吗?
“抬起头来,看着孤回话。”
宁泽涛看着眼前绣着蟒蛇的靴子,慢慢的抬起头,从脚尖看到了胤礽的脸。
胤礽脸上没有喜怒,很平静的看着宁泽涛。
“孤让你过来,并非是要你这样卑微的伺候,你只要不犯错,孤不会罚你,所以你不用这样小心。这样孤会觉得诶自己是一个十分残忍的人。”
胤礽一直想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因为他的皇额娘就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女子。
她到底都还在为了宫人们求情,让康熙帝不要责罚伺候的宫人。
所以他想让康熙帝在他身上看到赫舍里氏的影子。
他想要康熙帝的怜悯和关爱。
“是。”
宁泽涛知道太子的处境,他和自己一样没有了母亲,但他就算没有了母亲也还是和他不同的。
他有爱他的父亲。
天花的时候这位父亲都没有放弃过胤礽,宫里都在赞扬这位父亲的伟大,还有这位太子的幸运。
但看着这位幸运的太子脸上的神情,还有眼底的失落。
宁泽涛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或许胤礽也不像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幸运。
抛开一切来讲,他也不过是一个没有亲生额娘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