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给长辈们鞠躬拜年,恭贺新禧,得到了厚厚的压岁红包,她条件反射般地转身想让妈妈帮她收好红包,望着空空的后方,突然想起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又转回身若无其事地自己收好红包。
深夜十二点,外面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来。
外面的烟花比之刚才,更是多了好几倍,五彩耀眼的光穿透黑暗划破夜空,带着新一年的希望,又转瞬即逝。
林虞拿出手机,给叶淮之发了个信息。
【新年快乐。】
叶淮之回复:【新年快乐。】
然后双方无话。
林虞又想了想,还是给来电显示中的一串陌生号码发去了祝福。
【新年快乐。】
前脚刚发去短信,后脚顾言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虞赶紧摁掉,又发了一个字过去,【忙。】
顾言生那边也很快回复:【新年快乐。】
林虞摸了摸额头上已经消肿的包,她不那么排斥顾言生,是因为这个寒假,顾言生从女混混手中救了她。
不过,也只是不排斥而已。
这个新年,林虞对未来开始怀揣希望。
她想,她终归应该从高一车祸那场阴霾中走出来,去做回真正的自己的。
不曾想,这却是林虞度过的最后一个和谐温馨的新年,就如那转瞬消逝的烟火,最后归于冗沉的夜色里。
林国庆豪迈的声音把林虞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对了,上次我和部队的老战友聚会,叶家老头也在,他家那刺头儿子如今在部队也混得出息,升了官。孙子当初本来也准备送去军校的,不知怎么那孩子突然不去了,把他老子气的够呛,现在听说自己在海城创业。”
林国庆又看了眼林虞,意味深长道:“我记得你和他孙子打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现在还有联系没啊。”
林国庆嘴里的叶家老头指的自然是叶淮之的爷爷,叶爷爷也是林国庆的老战友,都是部队退下的,所以两家小时候都在军区大院长大,关系不错。
后来两家儿子都搬出去了,由于孙子、孙女年纪相仿,上同一所学校,两家又干脆把新房买在了一处,林虞和叶淮之就又做了邻居。
只是儿子辈的林浩峰做了记者,叶盛继承了叶老衣钵,进了部队。
又由于职业不一样,叶浩峰调去海城后两家联系渐渐变少。
林虞想了想,也没把话说实,怕林国庆撺掇叶爷爷做点什么,就说:“之前见过几面,没怎么联系,人长大就变了,性格不合,联系就少了。”
林国庆闻言惋惜,“小时候多好的感情啊,两个小娃娃还经常睡一个被窝,上小学后,那男娃娃不愿意了,你还大哭了几天吶。”
林国庆拍了拍林虞的手,“那娃娃是个好的,小时候就懂礼数知进退,可惜了,这么好的娃娃情。”
林虞笑得有些勉强,“爷爷,你想多了。”
虞仲书听着两人谈话,喝了口茶,“啧”了声,“老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你封建那一套。”
林国庆睨了虞仲书一眼,“那娃娃你没见过吗?怎么不好了?”
虞仲书想了下,逢年过节去林虞家的时候确实见过几面,这一深想,记忆就扯了出来。
记得有一次两个小孩跑出去玩,没多久下起了雨,虞仲书拿了伞去找两个孩子,最后在一条小路上找到了往回走的他们。
小男孩背着自己的外孙女,自家外孙女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泡,还时不时把脸上的脏污蹭在小男孩的衣服上,小男孩也不气,还好脾气的轻哄着背上的外孙女,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湿了,沾满了污垢。
细看,外孙女的白裙子起码还能认出颜色,小男孩的衣服连颜色都快认不出了。
虞仲书走近了,把伞撑开,打在两个小孩头上,挡住雨水的浸入,他耐着性子问,“你俩怎么啦?”
林依依哭的哽咽,说不上话。
小男孩向虞仲书解释,语气轻描淡写,“雨天路滑,我们摔了一跤。”
虞仲书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眼两人的伤口,林虞的脚腕扭到,肿的很大,其他没什么伤。
叶淮之却比林依依严重,膝盖摔得青紫,腿上也破了几处皮,手肘也有擦伤。
尽管如此,依旧背着林依依回家,不着痕迹的安抚她的情绪,尽管林依依的体重压得他受伤的膝盖不停得打着颤,他依然好脾气的安抚她的情绪,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