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里,月黑风高残月如钩。
王长生将土地庙的神龛拼凑起来以后,端端正正的放在脚下,神龛面朝正西方,神龛虽然坏了,但好在的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石像没有不损毁,今个正好赶上初一,或者在逢十五的时候,都是拜神的日子,土地公神格虽然低,但至少还有个“社神”的名头,从拜神到起神,都是有一套严谨的规矩的,比如首先日子就不能错了。
王长生整了整衣领,扑棱了几下袖子,又稍微打理了下衣服上有褶皱和埋汰了的地方,然后拧开一瓶矿泉水全都倒在手上洗了洗,这也就是条件不允许,要不然他正经还得沐浴焚香一番,最起码也得做到净手才行。
不管是拜神还是拜鬼,庄重首先必须的,这是从古至今的礼法。
先前王长生已经置办了一些这时要用的东西,需求的很简单,倒也不是特别繁琐,三柱长香,两幅碗筷外加三盘三的贡品,外加一些纸钱就差不多了,正常来说拜神是不用烧纸只需要上香就行了,但土地公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因为这里的土地执掌阴间户籍,你若是烧了纸去,那边还是可以收得到的。
王长生抽出三张黄纸点上后挥手一扔,纸灰纷纷扬扬的就洒了出去,他随即供着手说道:“多有打扰,如有前辈在此修行,还请见面一叙……外鬼没入,还请避嫌”
山中多精怪,特别是胡黄白柳灰五仙家,一般情况下多数山川里都会有,王长生想要在此重立土地庙的话,得先跟本地的仙家打个招呼,如果有仙家的话那自然要说通一番,要是没有那就简单了,这土地庙荒了几百年,如果是庙还在的话,方圆百里左右肯定不会有其他的仙家,但这几百年间有没有鸠占鹊巢的可就不好说了。
有句老话叫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山头也烧不了两家的香,都是一样的道理。
待到那黄纸要烧完,也没有什么仙家露面,王长生就知道他运气还算不错,倒是闽越那帮孤魂野鬼冒了出来,远远的望着然后便走开了,再远一点也有山间的孤魂野鬼前来,不过王长生吼了一嗓子后,顿时就给吓得四散而逃了。
纸钱烧完,王长生吐了口气,然后点上三柱长香朝着土地庙的神龛,郑重的拜了下去,行的也是五体投地三跪九叩的大礼。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先敬天,再敬地,拜四方土地,敬八方鬼神……”
王长生几拜之后,将长香插在了神龛前的香炉上,朗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烧得三香安神堂,天上地下门户开,还请苍天神光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王长生诵读请神咒,天边漆黑的云层下,忽然开了一道缝隙,似乎有一缕光要从中透了下来,只是微乎其微又被旁边的星月给遮挡住了,不然这天变异象恐怕得要惹人注意了。
王长生翻手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迅速在纸上以自身鲜血画道:“我今执笔对天庭,有请二十四山来作证,守一方土地度一方游魂”
“我今执笔对天庭,有请二十四水来作证……”
天边云层里的缝隙缓缓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露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
王长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金为生,土为成,水为化,木为地,火为福,五行聚守阴阳两行,上元一品赐福天官,紫薇大帝二品天官,三清坐下弟子,今次借此地结庙,还请天官应允,受功德,收气运,受福禄于天……”
天边狭长的口子,此时忽然落下一道光辉,朝着燕山方向洒来,眼看着就要落向王长生脚下的神龛时,他忽然快速的再次抽出一张符纸,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下,然后轻轻一甩纸上瞬间烧出一团火,化成了纸灰。
纸灰落到了香炉里,王长生赶紧咬破舌尖,将精血“噗”的一下喷在了上面。
“请土地公上身!”
王长生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寄在了神龛中的土地公身上,其实就相当于将三魂七魄挤出了一道激活了不知为何而破败的这座土地庙,他这种做法无疑算是占了土地的神格,暂时将其给取而代之了。
他这么干,说白了就是瞒天过海,有欺天骗鬼神的嫌疑,不过也是无伤大雅,因为这片土地上到底有多少土地公,可能天上地下都没人能数得过来,偶尔有一处出了差错的话,只要没人深究到底,就不见得会被人知晓。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光是抢了神格不行,这土地庙没有任何的香火气和功德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一座庙宇一座道观灵不灵,全看香火旺不旺,从这以后还得有一段时间,王长生得让这土地庙的香火旺起来才行。
至于如何能旺,很简单,但是会很浪费时间,那就是得让这土地庙灵验起来,有人过来上香朝拜才行。
只有让这土地庙运转起来,具备了功德气运以后,他才能有土地公的那点能力,比如来往于阴间和阳世。
如果以后这土地庙的香火长旺下去,他甚至还能借此给自己加上功德和气运,当然了这要是没有很长的年限,也是不可能的。
于此同时,当燕山附近出现天变异象之时,京城中有不少人都留意到了,在京津交界处的那栋庄园里,余占堂和商伯正在商量着关于王长生和唐昆等人时,正好一瞥之间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一道光,两人同时一愣,不禁诧异,
余占堂皱眉说道:“是有人在上京城里摆风水阵,引起异象了不成?”
商伯说道:“胆子很大啊……”
另外一头,耳朵眼胡同二十四号,刚刚进京的周皇帝在四合院里仰着脑袋也看到了天边的那一道光。
还有长安大道上的皇城俱乐部里的昆仑观四师兄,唐棠眼睛一眯,身后房间的门在这时也被人敲响了,有人站在门口皱眉说道:“要查一下么?”
“好大的胆子”唐棠叹了口气,但却摇头说道:“暂时不用,这个事我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