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虚影模样的阿莲现身众人面前。
见着故人,龟爷欣慰一笑。
时予站起来,冲过去攥着阿莲的手,将她拉得踉踉跄跄。
阿莲自沧州过后,除了时予,再也没有谁能触摸到她了。
“时予!”
龟爷不赞同,撑着一口气呵斥一句。
“你不是神女吗?救他!”
猩红的眼睛全是泪水,声音又急又颤抖。
阿莲盯着龟爷,眼里是哀痛。
“小予儿,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你不是六界的守护神吗?你为什么不能救龟爷?”
嘴皮发白,时予说话的时候,身子止不住哆嗦。
“那个梦里,你已经安排过一次死亡,现在,你当真能,能眼睁睁看,看着龟爷,他等了你万年!”
语无伦次,除了阿莲,在场谁也不知道时予这番话的含义。
“生死有定数,不可强求,不得逆天,时丫头,”
龟爷朝时予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完这一句话。
阿莲盯着她,意思很明显。
时予连忙扭头去看屋里众人,大家都是一种心痛又怜爱的表情看着她。
谁都在让她放弃,她的身边没有并肩的人。
眼泪即将决堤,时予咬着唇,小孩子一样站在大家不忍的目光里,手足无措。
眼睛定格在容不尘身上:
“容不尘,你能帮帮我吗?帮我救救,救救龟爷。”
心里明明很清楚不会有谁站出来,她还是选择求助容不尘,像梦里无数次害怕那样,他会站在她身后。
然而,男人抿了一下唇,一开一合,时予当即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眼前男人的脸愈发模糊。
柳奶奶,红袖,龟爷,他们的脸,时予看不清了。
屋外在落雪,屋内的时予也落了满身的雪,冷得她环抱住自己。
“疯女人!”
耳边有焦急的呼喊,时予傻呆呆抬起头,入眼是放大的挽澜的脸。
他的身后,是容不尘漆黑的目光,里面有什么在流转,可她再也没有精力去深究。
太冷了,她好想睡觉啊,这世界凉薄,只有梦里尚且可以喘息一会儿。
睡了一天一夜,时予睁开眼,愣愣望着没有关好的窗子,透过一条缝,看外面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