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家的人就整理行装,只待主人家发话,就可启程离开了。
林如海与贾敏同坐一乘,林修谨与黛玉和薛砚坐一辆马车。
林修谨见几人坐在马车上相顾无言,便主动挑起了话题:“父亲的意思是,先去并州的云台书院,若赶不及年前回扬州,留在并州过年也不是不可。”
黛玉听了,点点头,又想起远在扬州的家里还有一对弟弟妹妹,道:“这次离家这么久,也不知澜儿和窈儿还记不记得我们?”
林修谨听了,也只回答道:“澜儿和窈儿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自然是记得的。”
黛玉听了也跟着笑了笑,道:“明年就要乡试了,等过了年,时间也就快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修谨见黛玉关心自己,低垂着头有些羞赧,道:“书塾的先生说我没问题,可我自己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想着若是不行,再等三年就是。”
黛玉听着林修谨对自己的安排,点点头,道:“这些你自己拿主意就是,这会不是去拜访杜老先生吗?若是能被收为弟子,教导半年,怕你也就有信心了。”
林修谨闻言却只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在书塾中,就听到同窗说起杜老先生的大名,听说脾气极其古怪,只要不合眼缘,哪怕再有天资,再如何勤奋都不肯收。我这会去,怕是人家也不一定收我。”
看着林修谨这副畏难泄气的模样,黛玉笑着安慰道:“不管结果如何,咱们先去试试就是。”
林修谨听到黛玉的话,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正当林修谨郁闷之际,余光却瞥见一旁坐着的薛砚在专心地吃着豆儿糕。
顿时不忿起来,道:“姐姐,你瞧你把雪雁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还不等黛玉开口,薛砚先怼回去了,道:“谨少爷心里烦闷,就拿我们丫鬟说事了。”
见薛砚似有生气的迹象,连连道歉。
看着二人斗嘴,黛玉也笑着低头不语。
薛砚睨了林修谨一眼,这会不是小时候亲亲热热叫姐姐的时候了,随即拿着手里的豆儿糕递到黛玉面前,热络道:“姑娘,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黛玉笑着接过,为不受待见的林修谨开脱道:“谨弟与你玩笑呢,这豆儿糕,也分给他一些吧。”
薛砚闻言,这才分了一些到林修谨手里。
林修谨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成功逗笑了二人。
见黛玉笑了,林修谨不无感慨道:“能换姐姐展颜,我便是再多谢雪雁几声也无妨。”
黛玉将手里的书卷了一卷,在林修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道:“来一趟京城,到学会油嘴滑舌了。”
林修谨也配合着装出一副吃痛的模样。
看着玩闹的二人,薛砚又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一个青釉瓷瓶,道:“姑娘,我这还有一些酸梅汁,你若坐车坐累了,便喝一点吧。”
黛玉早就见怪不怪,笑着点点头。倒是一旁的林修谨被薛砚的举动惊呆了,道:“雪雁,你还带了些什么东西,一并拿出来吧,也好让我开开眼。”
薛砚笑着道:“就还备了一些糕点小食,没其他的了。”
林修谨却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感慨道:“也不知我那个木头青柏什么时候能有姐姐身边的雪雁这么贴心。”
薛砚见林修谨如此夸张,也玩笑道:“谨少都给人家取名青柏了,怎么能不木呢?”
“怪哉怪哉!原来是这名字取得不好,改明儿我就给他换个机灵点的名字。”林修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黛玉见状,忙道:“雪雁,你别与他玩笑,刚刚还说你没规矩,我瞧最没规矩的还是他自己。人家青柏虽然不够机灵,但老实本分,哪有他说得那么不堪,用时不说,使唤完在这说人家的不好,哪有这样的理。”
几人说着玩笑话,而此时与其他下人坐在后面马车里的青柏,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小厮见状,连忙以袖掩鼻,嫌弃道:“青柏,你是不是风寒了?”
青柏浑然不觉对方的嫌弃之色,只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一脸茫然地回道:“没有啊?”
小厮作势用手推了推青柏,道:“青柏,你还是离我们远些吧。”
青柏闻言,也是乖乖地向外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