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月朦在一起以后,云灯才发现,自己和燕树城在一起的时候还算得上是禁欲的——这个人的精力实在是太太太旺盛了!
没事就要和他腻在一起,没办法待在一块的时候也要打电话过来和他腻歪腻歪,要是云灯忙着别的事情没能来得及接电话,那可就糟了,再接电话的时候,对面的声音一定会阴阳怪气又黏黏糊糊的。
而且,这个人把他的脾气摸得很清楚,眼看着他有一丝不高兴的情绪就立刻道歉,亲亲抱抱的,弄得云灯有脾气都没地方发,只能闷在肚里。
他本来想立刻把解约手续办完的,谁知被苏月朦这么一耽误晚了好些天才把程序走完。
苏月朦全程陪着,办着手续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宝宝的经纪人怎么是燕树城啊?”
说着,他抬起头,四下张望着:“这么重要的时刻,经纪人不在怎么可以?”
他杀人还要诛心,想当着情敌的面好好炫耀一番。
代理燕总的律师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像是一点都不对这种豪门秘辛动心,只是做好雇主交给他的任务。
燕树城在多次挽留道歉却发现毫无用处以后,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但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陈云灯跟别人走,于是只敢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看监控,让律师去代理自己进行交接。
他把违约金减了又减,舍不得为难前男友一丁点。
看着苏月朦搂抱着人的熟练程度,还有陈云灯走路时的小动作,他发现了什么,气得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挥到地上。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和苏月朦在一起?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吗?
他简直想冲过去,亲口质问云灯。
但他没有,自虐似的看下去,只为了画面中的那个人。
等人走了,他还是痴痴地看,反复地看,眼泪流到了下巴都不知道,眼眶一整天都是红的,狼狈极了。
到了晚上,公司的人都下班了,他还坐在办公室里,回放白天的监控。
他的属下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是他派出去查陈云灯小时候事的人。
“陈先生小的时候,确实是在紫藤山路福利院居住过,当年福利院效益不行,给孩子们的玩具和零食也少,所以这些孩子经常会通过打架争夺稀缺的零食。”那边的人顿了顿,“我们用了一些手段,恢复了当年一部分的监控,发现在这些打架的孩子里,有一个孩子王,也就是陈先生。”
“当年陈先生很小,但是周围的孩子都听他的话,打架的时候也会护着他,遇到刺头不愿意交出糖果的,他就会亲自动手,去挠那些孩子的痒,逼他们把糖果交出来。”那些人说道,“这些被霸凌的孩子中间,就有苏月朦。”
“他的性格比较执拗,所以也是陈先生欺负过最多的孩子,但他跑步很快,所以能轻易地从福利院跑出去,和您见面,在被欺负以后,也会迅速还击,偷走陈先生的作业或者衣物,进行报复。”
燕树城听着属下的叙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会送给他糖吃的小弟弟就是陈云灯,可现在属下却告诉他,他的记忆出了错。
到底是什么让他记错了……味道。
是味道。
他从未忘记那熟悉的味道,并在闻见云灯的体香的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是那个小弟弟。
而这香味,却并不来自当年那个孩子。
那裹住他的馨香的被子,并不是那个孩子的,小孩身上的香味,也仅仅是因为离云灯太近而沾染上的气味。
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让他的灵魂都感到安宁的味道,能让他在长久的失眠里短暂获得一丝困意的味道,不是来自当年的苏月朦,而是云灯!
难怪。
难怪如此。
难怪他对苏月朦产生过熟悉的感觉,但却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过任何除了面熟以外的情绪。
即使他知道了当年遇到的小男孩就是苏月朦,也没能产生任何熟悉感,甚至有些抵触,甚至自欺欺人,让自己相信当年的孩子就是云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