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群人剩下些物资,还有她从家搬过来的。
掌勺的周婶做了小咸菜配粥,煮了一大锅泡面,忙得有条不紊,付月和她聊了几句就退出去。
她晚饭吃了的,不饿,给客厅的人说了一声,走到别墅后面。
谭俍背对着她站在那里,等了很久。
付月拉上背后的窗帘,隔绝一切光亮和视线,走上前去圈住他的腰。
她在他背上使劲地蹭,又是那副熟悉的喵喵模样。
谭俍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前。
“忙完了。”
这种话放在他身上很稀奇,付月乖乖仰着头在他怀里撒娇。
“嗯~”她理亏,心虚得很,“让你等久了。”
对他而言没区别。
等不等、在哪里、做什么、什么姿态都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只是站在这里而已。
“走了。”
他这两天开始每晚都要出去。
“等一下。”
付月挂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语含担心。
“……我在家等你。”
夜色昏暗中,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越过阳台栏杆,快速消失不见。
付月回到客厅,一群人沉默地用食。
时隔两日,再次有尊严地吃上两口热饭,内心劫后余生的酸楚与庆幸,只有他们自己能懂。
好几个小孩都瘪着嘴抹眼泪,几个大人也都红了眼眶,多愁善感如暖暖的爸爸吃两口饭“呜呜”地哭了出来。
付月体会没那么深刻,中间有些讨厌的杂音她忽略不计,拒绝他们用饭的邀请,无聊去看了看李井。
年轻男人往日还算好看的皮相惨不忍睹。
腿被打断了,肋骨也没留几根好的,其它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伙男人混黑的,折腾人的手段多了去。
现下打了麻药,李井才能安稳睡过去一会儿。但如果找不到医生给他接骨,他基本就没活路了。
这附近是有一个大医院的,可像这种人群高度聚集的场所,往往是最快沦陷的,只怕其中凶险难以想象,幸存者鲜有。
估摸着差不多了,付月走出房间,客厅的人正在收拾。
两个五六十岁的女人擦着桌子,其中一个不情愿地在“嘀嘀咕咕”。
付月认识她,是原先圈子里一个败落的老钱家族的苏太太。
苏太太心眼高,骨子里都是本地老钱的傲气,但家族的衰落又让她在圈子里不被人看得很高,心头不平,养成了尖酸刻薄的性子。
这几日生活更是低到尘埃里,怨气都快溢出来了。
她擦到段小彩身前,眼白都快翻上天,就差没像泼妇一样吐把口水在人身上。
心里无非就是自持名贵,骂别人婊子荡妇的。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只敢阴阳怪气地暗讽,完全忘了人家对她有恩。
“哎呀,这片地不知道为什么格外脏嘞。”
“这都是什么人呢,汤汤水水弄了一桌子,也不知道害臊。”
“自尊自爱都学不会,脏死了嘞。”
当事人段小彩无动于衷,其他人之前由李井带着和谐相处了一阵,知道苏太太爱作妖,本就不大喜欢,有的直接就开腔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