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的十人小队被分派到军阵最边缘。
土城驻军刚刚在城外布好阵势,山贼已在漫天黄尘中,冲了过来。
山贼越来越近了,看得清楚了。这股山贼,足有三百人,无论是身上衣装还是手中兵器,都较之前见过的山贼整齐统一。
这股山贼实力不容小觑。
山贼队伍正中,窜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山贼头目,披散着头,戴着青铜护额。右手倒提砍刀,左手拉动马缰,催马向前。
“少主快看!”时迁抬手一指,小声叫道。
刘芒定睛一看,只见那头目脖颈间,挂着一段竹节。
“这家伙一定和那长胡子山贼有一腿,两人带的驱邪之物都一样呢!”时迁不知那竹节是何物,只是见这竹节和左髭丈八脖子上挂的几乎一样,才有此一说。
别人未必会留意,但刘芒却判断,这一定是完成九节杖任务中的道具之一!
得想办法弄到手!
刘芒正想着,官兵百人将赵史已提马向前,抬手中枪一指敌将,叫道:“白绕,你好大胆,竟敢兵土城!”
“白绕?”程咬金兴奋地搓搓手,“这可是太行山九大贼酋之一啊!”
贼兵虽然势大,但并州张杨部剿匪多年,加上赵史自忖有些本领,并不把白绕放在眼里。
“放屁!”白绕大声骂道,“喊卫封出来说话!”
“呸!军侯岂是你想见便见?有话对某说即可!”
“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你派人截杀了我的担子队,抢了我的米盐布匹?”
“少主!就是咱们杀的那伙……”程咬金说了一半,见刘芒狠狠瞪着自己,知道失言,赶紧闭嘴。
那边的赵史闻听白绕之言,楞了。
土城驻军在此,奉命剿匪。
太行山匪冦有几十股,大股有两三万之众,甚至比并州除太原、雁门、上党之外的一个郡的人口还多,势力极大。
卫封等驻守土城,绝不会去主动招惹大股山贼。所谓剿匪,只是清剿小股些小股的流寇。
而驻军和大股贼寇之间,已逐渐形成默契。山贼不会轻易来土城附近惹事,官军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时间长了,官兵甚至和大股山贼处得和朋友一般,逢了年节,甚至可能互相送些礼物。
而在太行山众多山贼中,白绕一股盘踞之处离土城最近,和卫封的关系也最近。
也正因如此,白绕听说物资被官军抢了,才勃然大怒。
虽然被抢的物资数量不多,但这可是严重的“外交事件”,如果不讨个说法,难免以后官军不变本加厉。
不过,白绕此次下山,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大。
和谐共处,对双方都有好处。只要能讨个说法,挽回面子,白绕并不想把事态搞大。因此,这次下山,白绕只带了几百精锐,而没有把全部万余贼众全带来土城。
赵史只是土城的百人将,并非牙门将卫封的亲信,对卫封和白绕之间的勾连并不十分清楚,只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听说白绕的物资被抢,赵史并不太当回事。
费伍是卫封的亲信,赵史扭头问道:“可有此事?”
费伍很容易就怀疑了刘芒。这一段,刘芒等一直在外面巡查。最初遇见时,这小子一伙就杀了不少山贼,这一次,也多半是他们所为。
但费伍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即便真是刘芒等人所为,这个时候也不能承认。费伍连连摇头否认,但却意味深长地瞄了刘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