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对于属下文武,甚至奴仆,过于重情重义,此是为人之道,却非王者之道。”
“这……”
刘芒承认这一点。
前世的他,混的是社会,做大哥当老大是他的理想,而义气是他的为人根本,是他的座右铭。
来到三国,虽然明白,当今乱世,唯有心黑手狠的枭雄才吃得开、混得下。
心狠手辣,对敌人,刘芒做得到,对自己的兄弟,他做不出来。
见刘芒沉吟不语,刘基又道:“此乃少主真性情也!如此,虽也可雄起于乱世,但行为处事,难免多了羁绊。”
刘芒咬着嘴唇摇摇头。“刘先生说得没错,刘芒谨记在心,只是,属下就是兄弟,这一点,刘芒改不了。包括对先生,我也是视为兄长,而非从属,也希望先生不要有主从之心,把我刘芒当作自己兄弟,时刻提醒教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刘基清楚,想让刘芒转变,绝非一时半刻之功。况且刘芒这种性格的主公,会让属下感觉更亲近,更自在。
趁两人说话的间隙,袭人禀道:“少主,夜已深了,婢子备了饭菜,少主和先生边吃边聊可好?”
“好好,再给我们温些酒来!”
袭人摆布好酒菜,刘芒让她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自己要和刘先生彻夜长谈。
刘伯温是刘芒急需的人才,他迫切希望,刘伯温为自己规划一条展之路。
“少主起兵,所为之何?”
为什么起兵,刘芒思考过。说实话,虽然早就拥有了神奇系统,但最初离家起兵,并非刘芒本意。
若不是被土豪高家所迫,刘芒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最初起兵,是被逼无奈。后来队伍渐渐壮大,我也认识到,为国为民才是我辈责任。现在,虽然初衷未变,但我不否认,我也有些名利之心。”
刘芒本是自我检讨,没想到刘基听后,却一挑大拇指。
刘芒撇撇嘴。“我当你师长,才和你讲,你竟然笑话我?”
“非也!”刘基很认真地道,“少主能有如此见识,基幸甚!众属下幸甚!天下百姓幸甚!”
“哦?”
刘基道:“世间卫道君子,为了所谓清名雅誉,无所不用其极。其甚者,在亲姊姊家里吃碗饭,竟然也要付钱。且不说他们是沽名钓誉,也不说他们是伪君子,单论其绝情寡义,岂能成大事?”
刘芒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这样在乎所谓名誉,有个屁用!”
“少主说得好!为这‘有个屁用’,基就要敬少主一樽酒!”
两人举酒大笑。
放下酒樽,刘基道:“基以为,为国为民是大义,当然没错。但为名为利,也绝非肮脏龌龊。‘名’乃大义之名,有‘名’,才能一呼百应,人心所向,文武来投。‘利’乃根本,一城一地,粮草车马,皆为利。”
刘芒不禁肃然,他从未想过“名利”还能如此解读。
“有名才能众望所归,有利才能挥斥天下。而基今为少主所谋划,便是名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