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鹤瑾的表情很微妙,十分悲痛,但又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我在她眼中看到了责任和担当。
她转身朝里,似乎想结束这段对话。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傍晚你必须跟我走,留在这里伤心也没用。”
说完,鹤瑾便往里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鹤瑾越理智,我就越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戚。
陆承北现在生死未卜,她和我一样,担心得不得了,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不愿就此相信陆承北没了。
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做,那就是守住陆承北留下来的商业帝国。
我忽然对她又有改观,鹤瑾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的,对陆承北更痴情,只是她的这种痴情,是藏在骨子里的。
处理尸体,各种各样的手续,愣是耗了大半天的事情。
似乎有什么事情谈不拢的,徐至和其中一个西装小哥吵了起来,还挺凶的。
我有些奇怪,虽然徐至的脾气不喜欢被人忤逆意思,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很少和别人吵架,除非真的生气。
“怎么了怎么了?”我稍微拉了一下徐至,他低吟了一声,看来是真的气愤。
“小姐,我说把人数点一点,一起搞理赔,这位先生却说不行,你说这是什么理?”我来拉架,西装小哥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投诉。
我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而是转头问徐至,“怎么了?有什么谈不妥?”
徐至白了一眼,很不高兴地说道,“这厮要把陆承北写死,你说我能让他这么做吗!”
“把陆承北写死?”
“小姐,现在这种情况找不到人,可不就和死一个意思了吗?我们也要工作的,这些不落实,谁都不安生啊。”
“喂,你这样不厚道吧,人还没确定下落就弄什么死亡保险,有没有毛病啊!”我一听也来气,本来就因为找不到陆承北而心里不爽,现在竟然要直接判定死亡来赔款,要不是傅辰天拉着我,我估计已经一嘴巴子呼上去。
西装小哥大概是没想到我比徐至还要激动,被吓得退了一步,立马表情讪讪往边上去,不敢再提。
“呼,什么人呐!”
再瞪了对方一眼,我转回身面向徐至,“现在陆承北的情况很悬,我想再进次山。”
闻言,徐至愣了一下,“安安,再进山危险不说,可能也没用了。”
虽然知道他说得有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最后徐至拗不过我,答应和我再去一次,但这次如果没有结果,就不要坚持,回京城去。
在出发之前,我和鹤瑾打了招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和她说我怀孕的事情,也许越是这种时候,我们两个越需要互相扶持,起码让我们各自都有点心理安慰。
见我穿上了防护服,鹤瑾和来处理事故的人说完,便问我,“安安,你要去山里?”
点头,我戴上手套,其实我有很强的第六感,这次去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然而鹤瑾皱了眉头,她似乎并不同意我去,“安安,山里情况不明,虽然不下雨了,但是一样很危险。”
“没关系,有专业人士陪着,我自有分寸。”
“……”鹤瑾紧盯着我几秒,而后叹了口气,“离开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傍晚六点前要回来。”
“我知道。”整好身上的装备,我刚想说点什么,就有人喊了鹤瑾一声。
鹤瑾答应一句,就打算转身走过去。
我脱口而出,“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鹤瑾当即停住脚步,她回头看我,面容震惊。
“你刚才,说什么?”
“我有孩子了,是陆承北的。”说出这句话,我自己莫名哽咽,“不久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