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懵了,怎么还得两个月啊?她还要面黄肌瘦地丑两个月?
段护士长看见她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倍受打击的样子,忍不住就微笑起来。
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一眼就能让人看明白。
周小安心里感激段护士长,她人又亲切和蔼,跟她相处一点不会紧张,难得脸上有了表情,却不想被人笑话了,脸开始红了起来。
段护士长看她脸红,更忍不住笑,真是很少见到脸皮这么薄的姑娘,跟她说话也更加耐心。
“你是长期营养不良,不可能几天就养好。等过两个月,你身体恢复好了,当然就长肉了!现在不用着急。”
确实是急也没用,周小安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段护士长,“回老家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家里自己晒的菜干,大多是萝卜干,还有一点南方亲戚寄来的梅干菜,都是前些年的。太婆让我带来,感谢段护士长和微微在我住院的时候那么照顾我。”
农村草根树皮都要吃没了,城市里为了买一个萝卜排几个小时的队,菜干是多珍贵的东西就可想而知了。
段护士长说什么都不收,让周小安拿回去补身体。
周小安小声跟她交底,“前些年自留地里的蔬菜丰收,太婆晒了不少菜干,家里好几袋子呢,这点儿真不影响什么。”
周小安反复强调这是太婆的心意,段护士长才不得不收了下来。
周小安又让她转交给陶微微一份,并让陶微微有时间去宿舍找她玩儿。
段护士长把周小安送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从段护士长变成了段大姐。
周小安急急忙忙跑回矿上,赶在下班的路上截住劳大姐,又费了一番口舌,送了劳大姐同样一份菜干。
她是真心感激段大姐他们对她的帮助,也不否认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铺路。
她需要朋友,需要善意,更愿意付出真心来交换。这是她以后要生活的世界,现在必须好好为自己规划和打算。
又耐心地听了一顿劳大姐事无巨细的叮嘱,周小安跟她约好,回了娘家再去找她就告别了。
她赶着去夜校报名。
对此劳大姐非常支持,“不管咋地,也得会看粮本儿会算工资!”
现在矿上的工人大多数是从农村招上来的,体力好能干活是最重要的,看不明白粮本算不明白工资的大有人在。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人口的文盲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工人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扫盲就成了重中之重。
市里的工人俱乐部常年开设工人业余文化学习班,免费给工人扫盲。
周小安当然不是去扫盲的,她是去给自己镀金兼拉关系铺路的。
在家自己学了又没人知道,她总不能跑去给领导写几个字,跟人家说“您看我不是文盲了,您给我安排个文职工作”吧?她得尽快给自己弄一个人人看得见又都承认的学历出来。
当然,如果只是想要摘掉文盲的帽子,矿上办的扫盲班就够用了,她跑去市里工人俱乐部办的扫盲班,是奔着那里的一位老师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