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人。”封泰说完后转过身淡定地走出门外,这才舒了口气。
待封泰走远,封言道若有所思地坐在坐塌上,两眉紧锁,似乎没注意到他不在房里,当封言道回过神后,他突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着实让封言道吓了一跳。
封言道诘问道:“你为何躲在屏风后,不好好练习书法?”
“我……封大哥,我……”他手中握着那支笔,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来继续教你书法。”
他本想告诉封言道屏风后有一暗室,还有封伯让人生疑的行为举止,但他以为封言道知道呢,所以他见封言道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明天你随我到国子监一趟吧。”
“好,封大哥,是不是明天又可以出去玩了?”
“那倒不是,明天一接过圣旨,就要马上到国子监赴任了。唉,这是个有名无实的差事。”封言道一脸无奈地说。
经过封言道的教授,他倒是学得挺快,写的字已有模有样了,但离书法大家还是差之千里。
封言道今晚睡得如常,而他也很早入睡了。
天色甫一亮,封言道就洗漱好来到花园内,手持一柄极为锋利的剑,在一棵桃花树下舞着,舞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正堂内,手持一本书,边踱步边诵读着。
他醒来即到正堂找封言道了,惺惺双眼后,看了一下封言道,这时仆人通报,传旨的官员已经来了。
封言道一见传旨的官员竟是颜师古颜先生,接过圣旨后,颜师古就对封言道说:“皇上见你一早并未到宫里请辞,所以皇上派我给你下了这道圣旨,无论你是如何想的,还希望你能好自为之。”颜师古说完转身就走了。
颜师古,封言道曾师从于他,而他又好亲附一些勋贵权势之人,故他与封德懿有些交情。他之所以劝封言道请辞掉这个差事,一来身为师长,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理应为后生指明,二来他也有自己的盘算。
封言道接到圣旨后,马上吩咐下人准备一下马车,自己则去了房间换了一套官服,封言道要与他驱车前去国子监了。
朱雀门街东有一务本坊,该坊西部分即为国子监所在地,约占半坊之地,一进大门最显著的位置有一独立院落,院落里就是重檐飞翘、式规大壮的孔庙。国子监为大唐最高学府,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皆隶属于此。
封言道与他驱车来到国子监时,监门外已站满了前来面试的儒生们,待封言道下了马车,前来迎接的国子监官员便领着他们走进监内。
今天负责面试的考官有弘文馆学士代国子司业赵弘智、国子司业王谈和国子监丞李南风,以及几位学识渊博的博士,而国子祭酒孔颖达与席考学官封言道则在一旁行监督之权。
贞观十四年二月,李世民亲临国子学,观看释奠大礼后,便下诏广揽天下杰出学子,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朝议与筹备,此次纳新儒生却一反规制。
凡面试成功者需从四门学开始,终于国子学,三年期间不许提前结业为官,世袭为官者与其他儒生一视同仁,待合格结业后则为天子门生,进朝拜官,其他规定与在读儒生一样。
所以,天下无论寒士还是贵族子弟,都争相报名参加,期望在仕途上有一个更高的起点,而进入国子监的条件则极为严苛,凡通一经者且顺利通过考官的非难才被视为面试成功,正因为后一点就有很多面试者被淘汰下来了。
“不让进,就不进了,凭借我爹的官职,我照样能混得一个九品之官。”一位刚被淘汰的儒生走出门外,酸溜溜地抱怨着。
“你们看,王公子都面试成功了,郑家的少爷竟被淘汰了……”排队面试的儒生们在下面议论着,打着排队时无聊又紧张的时间。
随着考官的一个个“下一位”,面试成功者不过几十人,当他看见崔志权和许昂时,便指给封言道说:“封大哥,你看,那两个人竟然面试成功了。”
“不必大惊小怪,崔志权和许昂虽然品行稍劣,但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封大人所言极是啊,崔志权我不知道,就说这个许昂,他还是很有文才的。”在一旁似乎很悠闲自在的李南风对封言道说道。
“什么有文才,再有才,那也是大唐的祸害。”他听了李南风竟然夸奖许昂,便心急口快地说了这句话。
“这位是?他好像有些不服气啊。”坐在一旁的孔颖达只说了这一句话。
“孔先生,他叫李音书,至于他来自哪里就说来话长了……”封言道向诸位国子监官员们解释了一番。
“失去记忆了,那肯定胸无点墨了,就不要酸溜溜地说别人了,”赵弘智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该服气的时候就一定要服气。”
大家听了赵弘智和一少年在开玩笑后,都捧腹大笑着,就连一向严肃沉稳的国子祭酒孔颖达也失笑了。
赵弘智说这话时虽是无意,但听者有心。他的脸变得通红,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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