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他现在这个破身子,能撑几年?
谁又晓得,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共赴晚宴?
抓住机会,是那时,他心头唯一的想法。
此刻,当手,扶上她的腰时,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似在冒细汗——
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她,再次肌肤相亲,他的心,砰砰砰乱跳起来,一阵阵馨香,更像在撩拨他,令他有些意乱情迷,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他在凝视她,发如墨,额光洁,眸似星,肤色细腻红润,脸形纤纤似瓜子,锁骨依旧美好,宝石闪闪动人,浅紫裙衬得她身线娇美,还有,她的手腕上,那条素净的手链,虽不值钱,却让他心潮起伏,且久久难以平静。
刚刚,远远的,他有点看不清她手上戴着什么了,现在终于看分明了。
那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她一直有记着他。
这感觉,又让人高兴,又让人感到无比心酸。
*
时檀呢,有点发晕——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若有似无的气息,深深的困扰住了她:有点像是琥珀松香,又好像不是。
嗯,那好像是几种气息的杂糅。
他的手掌,很削薄,每根手指,皆骨感十足,手心微凉,不像祁继的手,厚实,总是充满暖意。
搭在他肩臂上的左手,隔着料,可以感受他的手臂,不像祁继那样有力,健硕……
他扶在她腰际的手,很自然,扶得力量,也恰到好处,让人感觉不到尴尬感,而且他的舞步,走得很熟稔,像舞林好手——如果他曾生病没机会工作,那他怎么会有机会把交际舞跳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最最诡异的是,近在咫尺,他还敢平视着她?
不,那种目光,透着一种欣赏。
对,是欣赏,而不是盲目的敬畏推祟。
这人,好像是站在与她同等的高度,在和她对话。
这种情况,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少见——普通人要是和自己的大老板跳舞,肯定会紧张,但他一点也不。
两个人一时沉默不语,只在音乐中找着节拍,配合着对方的步伐,将每一步走得流畅。
虽然是第一次跳舞,但两个人的契合程度会如此之好,那还真是让时檀为之惊讶。
不知为何,和他跳舞,她有一种正在和继之共舞的感觉!
对的,真的是太有感觉了。
两年以来,她这是第一次在舞会上感觉到:跳舞也不见得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
她竟有点喜欢这样不疾不慢的节奏了。
“你的舞步,什么时候学的?跳得不错!”
时檀开始和他说话。
他随着节奏,退了一步,才回答:
“大学学的。”
“喜欢跳舞吗?”
“怎么说呢?以前有过一段日子挺爱跳。后来身体不好,就没跳过。生疏了!”
“你身体怎么了?”
“烧伤过!”
“脖子上的伤?”
“嗯!”
“很严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