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
“袁孟帧虽德行一般,但所学渊远,杭州府学学子,老夫也见过,还算不错。这次,怕是余杭县学,不太好看。”
“朝堂党政也就罢了,政见不一,在所难免,可蔓延到民间,吾辈读书之人,也要受这歪风邪气侵扰!此事,莫要放在心上,就由他便是。”
说完,老者抬起头,却发现朱知县,神色怪异,顿时,他皱了皱眉。
“怎么?有什么不妥。”
“恩相!今晚,袁孟帧大败而归。”
犹豫片刻,朱知县还是决定直言。
“嗯……”
这个结果,显然超出了老者的预料之外,他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惊讶。但他何许人也,朝堂风云诡谲,边疆战鼓声动,都未曾让他有过半分意动。
这丝惊讶,很快便闪过去,随即换成了浓浓的兴趣。
等朱知县,将方才玉香楼花魁宴上发生的事情,仔细说出来,老者的神色,渐渐了浮现出来意外。
“为赋新词强说愁!”
“不负圣贤不负卿!”
老者本身就是诗词一道的大家,对于这两首诗词的意境,他闭上眼,细细品鉴后,才睁开眼。
“你说,此人叫宁晏。”
老者问道。
“没错,就是宁晏!公堂之上,说出那句证有不证无的宁晏。”
“原来是他。”
老者点点头。
“少年才子,不错。”
朱知县满意的点点头,以老者的身份,能够对一个后辈说出不错两个字,就是极大地认可。
要知道,大宋多少少年英才,为求老者一见而不得。
“今日登你府门,我还有一件事。”
老者并没有在宁晏的话题上,多做纠缠。
毕竟,在他眼中,一个少年,纵然是有才,那也算不得什么。
朝廷国子监人才济济就不说,每届春闱,进士登科的,那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宁晏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秀才,这种级别,在大宋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大千。
“你以我名义,送往宫中贺官家太妃寿辰的礼物,我看了。那一套碧血龙纹杯,我取了出来。”
朱知县神色瞬间僵住了。
这碧血龙纹杯有多难得,朱知县最清楚不过。
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准备的贺礼,现在却被拿了出来。
“恩相……”
不等他说话,老者挥手打断。
“我年事已高,即便官家有意起复,怕也是力不从心,你们就别再枉费力气了。再者……”
说到这,老者的神色顿了顿,露出一丝不解的目光。
“那碧血龙纹杯,是赝品!”
“赝品!”
朱知县整个人如遭雷击。
要不是眼前的老者,是他最为敬重的人,他根本不会相信。
碧血龙纹杯会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