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知道你是我公公,是我长辈呀?你偷看我洗澡,趁着阿银不在对我动手动脚,刚才还准备去柴房轻薄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我公爹,你是我长辈?哼,天打五雷轰的应该是你!不要脸的老瓜瓤!老丑货!”
顾青槐眉眼犀利,猛一拍桌子,吓得周根昌肩膀一缩。
但周根昌的确狡诈,知道适时为自己找补,修补人设,于是他装出受到很大侮辱的样子,梗着脖子怒斥道:“小贱妇!你不要血口喷人,先前我只是去柴房看你有没有逃跑!”
他这话也是说给大儿子听的,为父的脸面不能丢,不然以后在小辈们面前没脸,说话都不硬气。
听了两人的对话,周张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男人刚才进了柴房?
以前,她就见过她男人的不少小动作,但这不是他男人的错,是顾氏这个小娼妇发骚勾引的。
正经人家的女子哪个长她那样!骚贱狐媚子!
顾青槐被周根昌那道貌岸然的丑逼样子恶心得不轻,她抬手就扇了他一嘴巴,“有胆做没胆认,果然是猥琐老油腻!”
周根昌被扇得头晕眼花,泪花子都飙了出来。
“老东西!坐好,开始动笔!不想你儿子变太监,就老实点!”
说完,顾青槐再一次将菜刀扎在了周多金的两腿间。
周多金的子孙根几乎触碰到了冰凉的刀面。
“得!快雪,雪啊(爹,快写,写啊!)”虽然周多金口中呜呜啦啦,但从他看向周根昌的惊恐表情,不难看出,他在催促周根昌。
“唔唔……雪!”周张氏也瞪着周根昌,拼命扭动身体,像条挣扎的肉虫。
哪怕是在梦里,她儿子也不能变太监!
周根昌并非不懂两人的意思,但他不想让顾氏这贱货得逞,他还想再搏一搏。
他看向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周六丫,一脸慈爱地哄道:“丫丫,我是你亲爹啊!你不能看着外人欺负我们周家人。”
周六丫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走上前直接扇了他一嘴巴。
这不怪她,她是哑巴,不能说话,只能用行动来拒绝自己的亲爹。
“你!你个孽种,下贱胚子!竟敢动手打你老子?不孝女!”周根昌气得青筋暴跳。
他想不到平时任他打骂的贱丫头,竟敢动手扇他嘴巴。
他的脸都被这两个贱货扇肿了。
周张氏更是气得脸都青了,眼刀子恨不得把周六丫剁碎。
小贱货,当初就该把她扔在尿桶里溺死!
“老畜牲!你写不写?!”顾青槐抓着周根昌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扯,拿刀在他脸上啪啪拍了几下。
那姿态很像山里的女悍匪。
周六丫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好喜欢这样的二嫂!
比年画里的大将军还威武!
周根昌颤着手,拿起了毛笔。
顾青槐松开他的头发,念道:“吾儿周多银于鼎徳十九年五月四日活活累死,吾深感愧疚。多银念挂遗腹妻儿,夜夜托梦留遗嘱,让吾放他妻顾青槐及遗腹子自由,以后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两厢无关。
另,家中幺女周六丫自请与周家断绝血亲关系,吾和老妻周张氏皆都应允。从今往后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亦两厢无关。
立据人:周根昌、周张氏张贵玲。
鼎德十九年六月十五日。”
周根昌有些疑惑,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明明是六月十八日,这小娼妇为啥要把日期写成六月十五?
顾青槐把放媳书拿起来看了一眼后,目光骤然一凝,又扇了周根昌一嘴巴,“老东西!竟敢糊弄我!我小时候可是学过认字的!不想你儿子变太监,就快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