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头疼了片刻,而后道:“多谢垂爱,只不过我已经成亲了,恐怕不能够留在这里。”
闽言听后却是勾唇一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是你少爷吧?”
温梨笙惊得脸变了色,正要说话,闽言却接着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与那公子的说话神态根本不像是主仆关系,加之今晚的送行晚宴你就坐在他身旁,哪有主仆在外会同坐一桌用饭的?”
竟然分析的很有道理!
温梨笙诧异于闽言的细心:“不是,我与他就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闽言却意味深长的挑眉,明显不相信:“没关系,你不必觉得害羞。”
温梨笙想解释的更清楚一点,但又觉得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不管他们怎么误会,只要离开萨溪草原,这些消息就传不回郡城,谁也不会知道。
于是她点点头,装出害羞的表情:“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闽言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撩开帐门出去。
温梨笙在房中站了一会儿,觉得要去再找一回谢潇南,不能在他那里露馅了,谁知刚一出去,就看见闽言和索朗莫站在边上,不知道正在说什么。
见她出来,索朗莫两步上前来,高大的个头像是整个将她笼罩似的,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温梨笙下意识挣扎,他力道却很大,扣住了手腕不松,很快手腕就传来疼痛的感觉,闽言赶忙上来阻拦。
索朗莫有些生气,与闽言争执起来,两人就在她面前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她又挣脱不开手腕的桎梏,顿时脾气也上来了:“都闭嘴!”
两人被她一吼,便停下了争吵看向她。
温梨笙握拳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对闽言道:“闵姑娘,麻烦你把他说的话告诉我,由我来跟他交流。”
闽言按了按脾气,说道:“我告诉他你已经有了夫君,不会留在这里,但他却说并不介意你嫁过人,还说小白羊是没有能力保护别人的,你的美丽只有留在这里才会被守住。”
“小白羊?”温梨笙不理解。
闽言道:“前日你与你夫君被阿茶带回来的时候,族中人打趣说你们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白羊,不过并没有恶意,你不要介意。”
温梨笙摇摇头,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的确在这个人人都晒得黝黑,男女都身强体壮的种族里,她和谢潇南不曾受风吹雨打的皮肤显得非常娇贵,透着一股子文弱的气息。
温梨笙对闽言道:“麻烦你帮我转达,大梁的女人不事二夫,对夫君从一而终,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男人,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折辱我,况且我夫君在郡城中有些地位,即便是文弱,保护我也是足够了。”
闽言眼中有些动容,转头把话转达给了索朗莫,听了这番话之后,索朗莫像是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深深的看了温梨笙一眼,转头离开了。
闽言抱歉的笑笑:“姑娘见谅,索朗莫年岁尚小,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这样直接,但他本心不坏。”
温梨笙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桃花债也是头疼的很,疲倦的摆了摆手,道了声无事便往她睡觉的帐中走,手搭在帐子上的时候忽而想起,若是索朗莫还没有放弃怎么办?会不会趁着半夜无人悄悄闯入她的帐中来?
这营账也没个门锁什么的,更没有守卫,谁都能轻易进来。
越想越觉得不安全,温梨笙并不是想用恶意去揣度别人,但毕竟出门在外,防人之心是不可无的。
她忽而又记起方才给谢潇南擦背的时候,他提出了族长要讨要她一事,心念猛地一动。
难不成谢潇南说那句话,并不是为了询问她的意愿,而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她,有人在打她的主意,让她提高戒心?
越想越觉得心惊,温梨笙方向一转,直奔谢潇南的营账去。
帐中点着灯,谢潇南还没睡。
她小心的撩开帐子探进去一个头,贼头贼脑的左右看看,就见他正坐在左边的矮桌旁,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桌上的一盏烛光将他的面容拢上暖色,帐中还有四盏落地长灯,将周围照得很亮。
谢潇南都没抬头,就知道是她,一开口轻淡的语气带着嘲讽的意味:“你的毒医治好了?”
温梨笙想到不久前她还大声指责谢潇南给她下毒的场景,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讪笑了两声摸进了帐中,找话题聊:“少爷,外面的人都在唱歌跳舞好不热闹,你不出去看看吗?”
方才她在边上看了两眼,哈月克族人不论男女老少皆围着石头搭建的火堆载歌载舞,在一轮明月下肆意欢唱,跟过年似的。
“他们已经唱跳了两个晚上了。”谢潇南看起来对那些热闹一点不感兴趣。
温梨笙哦了一声,原地站了一会儿,见谢潇南并没有把她赶出去,于是胆子大了些,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边上。
而后蹲下来,两只手搭在矮桌边,撑着往前一倾,就见他面前摆着的是一张地图似的东西,谢潇南正看得仔细。
温梨笙打小混在江湖堆里长大,对地图这一类东西很是警惕,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于是惊了一下连以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忙捂住眼睛道:“少爷你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谢潇南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一下就看见她手腕上有两个指印,在白嫩的皮肤上十分显眼,他复又低下头,看了片刻,才开口问:“族长的儿子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