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吃准了我跑不了。这什么世道。
就像现在。我望着他慢慢悠悠的脚步,还有平淡如水的眼神,指着他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
秦敛竟然真的停住了。他的臂弯处挂着刚刚解下来的披风,把它随手在一边的椅背上一搭,然后他抬起眼皮看着我,淡声说道:“过来帮我更衣。”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先说定了比较好,于是颤声道:“那先说好,只更衣,你不准乱摸,也不准……那个。”
秦敛眯了眯眼:“刚刚在马车里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那是你自己定的,我没同意……”
我还没说完,就被秦敛打断,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话还要说第二遍?”
所以说,不管我怎么明着暗着的反抗,最后都是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我委委屈屈地走过去,还没近身就被他一把揪住搂在怀里。
以往穿衣服的时候我都觉得麻烦,巴不得盘扣能少一点儿再少一点儿,据阿寂说我小时候的衣服都不解扣子,清早起床直接套头穿,只需要系脖子上的一个扣子,然后就能跑出去玩。
但是现在我在发愁为什么盘扣这么少,磨磨蹭蹭给秦敛褪下外衣时,一根蜡烛都还没有燃完。
秦敛完全无视我在哆嗦的手指,他的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我的衣襟里,所经之地就像是被狂风洗礼后的花草,仍旧余波未平地瑟瑟发抖。等我脱完了他的上衣,我自己也早就被他像个煮蛋一样剥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件薄薄短短的肚兜。
我顺着秦敛的目光低下头,试图把最贴身的那一件向下拽了拽,于是它很听话地全部都遮去了下面,上面露出了一大块。
我又快要哭了,秦敛却低低笑了一声,突然把我抱起来,一阵迷炫后,我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坐在了座椅上。
我结结巴巴地一边推他一边说道:“你,你不是说更衣的吗……”
秦敛岿然不动,悠悠说道:“你的速度太慢了,只脱就可以了。”
他的手指眼看就快探到某个地方,我忙不迭地要下地遁走,被他再次掐住腰肢捉回去,我的眼泪就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不要在这里……”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我已经背躺在了床上,头发铺了整个枕头。秦敛又黑又亮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发簪中解放出来,柔柔地顺着他的肩膀滑下来,把本来就乱糟了的场面搅得更乱。
秦敛要俯下身来,我赶紧推着他的前襟,舌尖都要打结了:“我来葵水了……”
这句话果然让他顿了顿,但是仅仅顿了一瞬,然后他就清风朗月地说道:“哦?十五日前大婚的时候你葵水刚到,这么快就又来拜访了?也太不知情趣。”
最不只情趣的是他自己。我身体都抖成这样了,他就跟没看到一样,兴致还是这么高。
但我真的真的十分不想跟他做那种事,幸而我在最紧急的时候脑筋急转弯得都很好,于是我又想到了另一个能拒绝他的理由:“你,你不是说过我的声音很难听,就像鹅叫吗……”
秦敛这次连停顿都没有,“唔”了一声,嘴唇很快就印上我的,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练练就会好的。”
第 二 章
第 二章、
秦敛真的是太讨厌了。
我裹在被子里,盯着脑袋上方绣满大朵大朵芙蓉花的丝帐顶,把这句话在肚子里咬牙切齿地默念了一百遍。
秦敛果然是说二不一的主。他昨天晚上把我按照他的趣味摆成各种姿势,半死不活地吊住我的一口气折腾了很久,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却还是不尽兴。
等他好不容易放开我,我立刻挣扎着往帐子最里头爬过去,但还是没他的动作快,他很快就捉住我的小腿,饶有趣味地说道:“本来想给你点儿时间缓冲,但看你还能跑得这么快,那就是没必要了。”
我欲哭无泪:“都三更天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议事……”
秦敛道:“我每天都要上朝议事。”
我使足了力气脚下一蹬,终于挣脱了他,很快拽过被锦挡在两人中间,道:“你不准再过来了!”
秦敛果然没再过来,只是悠悠地瞧着我,道:“今天事不今日毕的话,是要滚利息的。”
我一向都是撞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人,所以明明知道拆东墙补西墙是一件既费力且无用的饮鸩止渴之事,但是因为它能缓解燃眉之急,所以我还是要做的。于是我极快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卷得就像是骨头连着皮肉一样的牢,然后我闭着眼弱声道:“那就滚利息吧……”
只不过我是到了第二天才反应过来我真是在秦敛手底下装绵羊装惯了,我本就可以反驳他不能滚利息的,我本该义正言辞地跟秦敛讲,你不但不能滚利息,眼看斋戒日就要到了,你身为当朝太子,还必须得节制。
但是,但是,但是如果这个场景再在第二日重来一遍,我却怕是依旧说不出这样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的话的。
于是我就望了望天,很悲哀地想,大概我是大南朝开国以来最没出息的太子妃了。
秦敛歪在榻上,在距离我一臂远的地方单手撑着头,挑起一边好看的眉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爪子底下跑不掉的猎物看着我,唇角渐渐牵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自己乖乖过来的话,我可以承诺你我会轻一些。但你如果还是想要逃……”
他后面的话都藏在慢悠悠的话音里没说出来,我藏在被子里依旧不肯动,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