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启想想道,“应该是等我返回苏国以后罢。”
“你会亲自出征吗?”
“应该不会。”苏启抿唇笑笑,“秦敛应该也不会。”
我点点头,苏启沉吟片刻,又道:“要不我给你留两个暗卫罢?”
我仰脸看他,目光直视,正色道:“哥哥,你不要害我。”
苏启瞟了眼秦敛,想了想之后总算勉强答应:“也罢。但是没事的时候不要让阿寂轻易离身。你自己珍重。”
苏启向北,我和秦敛自宫门向南回东宫。他的神色一直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如今这位南朝储君情绪愈发内敛,较之我初见他时,面皮上露出的表情几乎少了大半。
他在马车中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一块鸽蛋大小的翡翠圆玉,手指莹润修长,衬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无双。半晌之后我的目光从他的袖口移到他的脸上,小声道:“秦敛……”
他抬头看我,我清清喉咙,道:“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吧?”
他挑一挑眉:“何以见得?”
我道:“总感觉你最近表现比较不正常……”见他危险眯起眼,赶紧倒退一步审时改口,“不是那种不正常,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脑筋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你最近是不是对什么东西比较怨恨?不过好像也不对呀,以你的行事手段,怎么会有东西敢挡你的路……”
秦敛瞅着我,又恢复成了似笑非笑模样:“是不是南朝风水好,我怎么觉得你比乍来的时候聪明多了?”
我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近墨者黑,只是近墨者黑罢了。”
秦敛又笑笑,把手中的翡翠揣进袖子里,说:“过来。”
我警惕地望着他:“我不过去。”
他很快眯了眯眼,清悠悠念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清悠悠地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马车中空间太小,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双臂张开又合拢,到底还是把我卷进势力范围里去。伴着衣服簌簌的摩擦声音,我听到他的清越声音自我的头顶上方响起,再次口齿清晰地唤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慢悠悠道:“你们苏国皇族一脉,就是一窝狐狸。”
我抬头去看他,不巧碰到了他的鼻子。他低下头,手指搭在我的手腕处,灵活得就像是爬山虎,顺着我的内肘蜿蜒而上。他的指腹在那里轻轻刮了刮,一阵酥麻颤过,如果不是他及时封住我的嘴唇,我差点就要叫出声。
我睁大眼看着他,看着他终于后退几分,颤声又虚弱地道:“你,你想怎样……”
秦敛说:“你猜我想怎样?”
“我怎么知道……”
他的手指又绕上去,捻着那一小寸肌肤,我在出声之前及时咬住嘴巴,恨恨地看着他,而他笑得特别心平气和:“我在严刑逼供。”
“……”
他说:“既然想知道什么时候跟岐国开战,怎么不来问我?”
“……”
他又说:“苏启还想留两个暗卫给你,他是把南朝当成什么了?”
“……”我张了张口,半晌喃喃道,“原来你有顺风耳……”
“错了。”秦敛悠悠道,“我是有千里眼。我会读口型。”
“……”
“所以,”他还是平心静气瞧着我,“你要不要说点儿什么呢?”
“……没有。”
“没有?”
“嗯。”我瞧着他,“一个字都没有。”
没想到他并不逼迫,倒是单手支颐合了眼,慢声道:“那好罢。”
苏启返回苏国后,果然即刻调兵遣将攻打岐国。而确如他所言,他与秦敛也果然并未亲自出征,南朝派遣了赵佑仪的哥哥赵佑臣前去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