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非卿慢慢直起的脊背僵了僵,嘴角勾起的欣慰一点点凝结下去,目光亦如春日水化了天山雪,道道清澈,道道是凛冽的寒。
他看着秦城脸上笃定的笑意,和她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脑中慢慢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那念头渐渐清晰——无论以后如何,他怕是彻底失去了与濮阳言懿争夺她的权力了。
此后任她的人生五彩纷呈,都将再与他毫无干系。
前堂。
淡紫色披风轻拂过青石小路边的秋菊,带起一阵清雅的香气,淡淡萦绕在人影身周,月光清冷如许,将他的修长的影子投在青石上,却难以将那般的丰神俊朗描摹得完整。
他行走的身子优雅,不疾不徐,走的却极快。
人影一闪,已到了堂前。
储天道险险将千妖堵在前堂后门,一眼看见濮阳言懿的脸慌忙垂头恭敬弯腰,“不知太子驾临,有失远迎,万请恕罪!”
“储族长,”优雅低醇的嗓音缓缓响起,濮阳言懿身着的淡紫色的披风悠悠垂落,洒下几朵金黄色的小雏菊,飘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分外醒目。
濮阳言懿脚步微微向前一踏,那几朵雏菊立即无
声无息消失,他似是不察,微笑着,“别来无恙啊。”
“多谢太子体恤,老臣一切都好!”
储天道的腰更弯了下去,额角隐约有冷光一闪。
“哦?”濮阳言懿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储族长可是来的急了些?都出了汗呢。”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可储天道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急忙收敛心神答道,“下官将要就寝,忽闻底下人传报,便……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濮阳言懿不语,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空气中有片刻的静默。
月光如水,照见他眼眸里光华流转,往储天道身后的某个方向淡淡转了一圈儿。
“不必站着说话了,本宫赶路也的确匆忙,倒真有些累了。”
储天道立即伸手将濮阳言懿引向上座,一挥手,立即有侍女端上新煮的茶水奉上前来,濮阳言懿目光在那碧绿茶盏上一滑而过,忽然道,“本宫远道而来,族长就不想问问为什么?”
“呃,下官……下官确有一事不明,”储天道眼神闪烁不定,“几月前听闻宫中发出了您的,您的……”
“我的死讯?”
濮阳言懿笑着接上,轻轻端起茶盏,“谣言罢了,一向精明睿智的储族族长竟也会当真么?”
“哦,是,是……”
储天道额角又有汗水滑过。
几个月前,这个消息可是轰动了一时,几乎撑起整个大梁的太子忽然薨逝,各处势力都有些,好不容易被一位女将军压了下去,只是最近却未曾听闻关于那女将军的封赏。
储天道收回滚远的心神,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尊“死而复生”的大佛,“那太子您来此,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要紧的事?”
濮阳言懿似乎被他提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在茶沿上,思忖了片刻,忽然停止了敲击,转过头来淡笑着盯住了储天道,“的确是有要紧的事……”他盯着他,眸间的笑意逐渐隐去,“本宫似乎有重要的东西,遗失在了你的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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