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警察,觉得在重庆有哪个大势力会看上这么个养猪场?”秦卫没理会东方白的话,又盯着他问道。
“不知道。”东方白很干脆的摇头,“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蚂迹。除了知道他们能动用很多人手,势力应该很强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可在重庆势力强,又能动用相当人手的,很多。哪怕就是几个袍哥联起手来,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调查难度非常之大。”
“你们是警察,不管难度有多大,你们都有责任把事情搞清楚……”秦卫冷冷说道。
“是,卑职一定尽力。”东方白点头道。
……
“你说会是什么人?”
秦卫没有在几乎已经被完全搬空的养猪场里多呆,但也没有回收容院,而是直接再驱车往重庆大学那边赶了过去。如果说这个养猪场是他极其看重的一项事业,那么,对重庆大学的某些人来说,这就是心血……他除了钱,还有各种养殖资料,其实并没有付出太多,所有的事务都要学校里的人在搞。如今养猪场还没有开张就被完全破坏,他可以想象那些人会气成什么样子。那可是都是些一点就着的人物。
“这个怎么能说清楚?”沈醉对秦卫的问话感到很无奈,“不过我感觉,警察局不可能把案子给你破了。”
“我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秦卫冷哼了一声,“那个东方白,听着挺能说,其实根本就没打算下力气,要不然也不会一味的强调对方势力强大,身份隐秘……当我听不出来,哼!”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醉又问道。
“我好像还是你的上司……”
“……”
“我就知道。”
放下电话,戴笠立刻就捂住了脑袋,一副无奈地头痛样。
“秦卫找您了?”一边,一个鼻子长得有点儿歪,让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种“心术不正”的感觉的家伙看到他这个样子,立即问道。
“废话。”戴笠没好气儿地瞪过去一眼,“这小子明知道警察不管事儿,又跟咱们比较熟,不用咱们还会用谁?”
“那咱们就帮他查?”张严佛又小声问道。
“查个屁!”戴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为了他,委员长硬顶着压力围了南造云子那么多天,就是不动手。现在重庆只要有点儿头脑的,哪个不知道他来头大?这种情况下还敢坏他的事儿,那得是什么来头?这样的人就是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那就不查?”
“你脑子还在不在?不查?不查那小子能消挺得了?”戴笠越发生气,“再说了,他还是咱们军统新上任的设计委员会副主任,跟你都是平级。被人欺负了,咱们军统要是没点儿反应,以后还不是任谁都敢来蹬鼻子上脸?”
“那就装模作样的查一查,再找几个替死鬼……”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张严佛也有点儿生气了。他也是老资格的特务,比戴笠都老。当初老蒋剿红军的时候,他就跟着黄埔一期的邓文仪混日子,为其副手,也算是位高权重。可惜,邓文仪搞特务虽然比戴笠早许多,却没那个天份。1932年围剿红军的时候,其领导的调查科在全力侦察之下,还不如戴笠从南京派过来的几个特务搜集的情报多。老蒋一怒之下,第二年就撤了邓文仪,并将邓部全部编到了戴笠的手下。他跟戴笠有些交情,为了安抚邓部的人心,戴笠就把他调到南京出任高职,他以为这是戴笠要重用他,便尽心尽力,可没想到处处碰壁,后来才明白这只是戴笠的手段,暗中,他早就被架空了。无奈之下,他只得自请外调,在川康和西北一干就是五六年。要不是这回毛人凤出事儿受伤,需要休养,军统暂时也抽不出什么人手,他还当不了这个秘书处副主任……可他明白,他就是个过渡的,除非在这期间立下什么大功,否则等毛人凤伤好了,他还得退居二线。他就不明白,那姓毛的在战前不就是陕西某个县的小秘书么,怎么就爬得那么快?不仅快,还能让上上下下都说好,这放在古代,不就是个标准的奸佞吗?就没人看得出来吗?
“替死鬼当然要找,可也不能随便找。”戴笠哼哼了两声,“秦卫那小子也不是好糊弄的。惹火了他,虽然不至于出什么事儿,烦也烦死你……”
“那您的意思是……”心有腹案了啊,那还跟老子说个屁?张严佛的鼻子更歪了一些。
“徐中齐这几个月是越来越不愿意跟咱们军统合作了,他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当上的这个局长。既然如此,就让他去顶这个雷好了。”戴笠又恢复了冷淡的面容,森然说道。
“徐中齐?”张严佛一怔:“他是警察局长,可秦卫不是已经说了吗?他没把希望寄托在警察局身上,是想让咱们出手。”
“他说不让,警察就敢不调查了?人家现在是委座面前的红人!大红人!”戴笠冷声道。
“是,我知道怎么做了。”警察局长啊。在重庆,这也是要职了。张严佛心中微动:戴笠既然要扳倒徐中齐,再加上据说在委座和夫人面前都很红的秦卫,那十有九九是会成功的,如此一来,肯定就要有人顶上去,现在别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自己是不是可以先提前活动一下呢?反正这个军统秘书处的副主任也干着没劲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