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说什么都不在这儿住了。
第二日就起程回城,结果刚出镇子又下雨,叶蓁担心他受寒,歇脚时亲自熬了姜汤送去。
李煦安修长的手指支着太阳穴,在叶蓁进来的瞬间,肩膀一抖,先把狐裘甩下去,结果一看她端着姜汤,勉为其难笑了笑。
“快趁热喝。我让云追把车帘都塞紧了,待会儿发了汗别吹冷风。”
她满心满眼的担心看的李煦安心头发热,明明不爽昨天发生的事,可又没办法对她冷脸,只能接过姜汤,在她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然后打趣,“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贫道身体差到不行。”
叶蓁忍俊不禁,“我昨日已训诫过流霞和荣飞,他们不会再乱说话。”
李煦安屈指揉了揉眉心,笑得无奈又宠溺,“问题的重点是他们乱说话吗?”
叶蓁歪着头,一副听他解释的表情。
李煦安深吸一口气,“罢了,快些回京,贫道要和陛下说赐婚的事!”
后半句话他咬得非常重,恨不能昭告天下。
叶蓁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放入很深的期待,从前她听叶蓉说过,定远侯的爵位看似陛下念旧的恩赐,实则活得小心翼翼。
定远侯并不是外放的性格,却因为尘不出道长做出那么多惊世骇俗的决定,除了喜欢,更多的是想让皇帝知道他在远离政权中心。
跟随皇帝过来的功臣,即便真的不结党营私,只要别人有心泼脏水,在皇帝那里就等于有了心结。
当初想和侯府议亲的官宦不在少数,方菁就是其中一个。但定远侯最后给李乘歌选了叶蓉,还是打着叶云升救过尘不出的名头,事实是叶云升在太医院,怎么也算不得勾结。
而李煦安十二岁修了道,如今被奉为国师,在和叶蓁没有交集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不会娶妻。
现在,虽说叶蓁也没什么身份可言,但另一方面,堂堂国师怎么能娶个退过婚、名声还不好的女子。
叶蓁自己都没有信心。
但看李煦安眼里都是光,她又不忍多言,只低头假装收拾汤碗,“好。”
李煦安没忍住,探身过去吻了她光洁的额头,“那个宅院差不多也收拾好了,里头摆些什么,东西怎么安置,让云追直接问你,你来安排。”
“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弄成什么样。”
“还有,三千两银票和地契你收起来,贫道虽一时拿不出同样多的,但安置宅院的钱管够。”
说完,又生怕叶蓁偷偷花自己银子,他沉声道,“二小姐若是还自己掏腰包,那贫道可就真的里里外外没一件事能行了。”
“你忍心旁人笑话贫道,那就直管花你的钱。”
叶蓁知道他的好意,笑了笑,“全凭二爷吩咐。”
李煦安这才满意。
回京的路不如来时顺利,今年雨水多,越往北走,夜里越容易起凉风,反反复复多次下来,李煦安又咳了起来。
到京城的日子比预定晚了三日,但李煦安刚回京,孟茜茹已经在城门等着。
听守卫说,平阳郡主日日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