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路一到小学和中学放学,尤其是下午,入目便几乎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不少人会与朋友结伴一起出校门或者回家,而郁桉却从未见过阮听时和任何朋友一起出来过,一贯是独来独往。
而听到阮听时那句“不喜欢小孩子”后,郁桉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目光从地面上的石头抬起眼:“小孩子?你是在说我吗?”
阮听时扯着书包带子转头:“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吗?”
而后脚步继续前进着。
郁桉跟了上去:“但我也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会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那你不也是吗?只不过比我年级数高一点点而已。”
阮听时停下步子,稍微低了下头,伸手捞起郁桉挂在胸前的校卡,念出了她的名字:“郁桉,一年级二班。”而后又拿起自己的校卡,将正面对着她:“你读几年级我读几年级,止一点点?”
“一九……班。”郁桉专注的认上面的字,片刻后仰起清澈的眼眸:“是不是一年级九班的意思?”
阮听时:“”
她把手轻轻松松压在郁桉的头顶上:“你是小学一年级,我是初中一年级,我们不一样。”
紧接着将掌心摊平横着移过来,到自己胸前校服徽章的地方:“况且,你比我矮那么多。”
“会慢慢长高的。”
阮听时拿开手:“你喊我什么?”
郁桉张了张嘴:“姐姐。”
“那不就是了。”阮听时一字一句:“小——妹——妹!”
郁桉放缓脚步,落在她身后稍微一点,歪着脑袋思索了下,几秒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妹妹?”
阮听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喊你姐姐你不乐意,那喊你妹妹呢?”郁桉说。
阮听时:“”
对方走路比她快,郁桉一下子就被远远的甩在后面。郁桉扯着书包带子,边赶上去边喊:“妹妹,你等等我啊。”
小女孩的嗓音清脆如银铃,阮听时只觉得刺耳。
尤其是附近,还有一些初中生。
阮听时在学习成绩上稳居前列,加之长相姣好,名字在春月实验中学算得上是比较出名的存在,甚至在各种重要活动场合,上台发言过。
因而有些哪怕不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有认得她的。
所以,当几位穿着初中校服的女生,看到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女孩,奔向阮听时的那一刻,几位女生几乎同时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而阮听时本人,已经石化得像一座精美的雕像。
待郁桉蹦哒到她的身边时,她用手指捏了捏对方的脸。
十字路口。
路边竖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学校路段,放慢前行。
经过上次整顿,这段路有了限速的标识,不过用处不是很大,骑自行车的人往往更多,限速限了个寂寞。
车流毫无规章的来来往往,四轮车摩托车自行车,错综交杂,各开各的,各走各的,压根就没有礼让这一说法。
阮听时在心里不断宽慰自己:
不要和小孩计较不要和小孩计较,她是小学生她是小学生,她还不懂事她还不懂事,尊老爱幼弘扬优良传统美德,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做完一番长达一分钟的心理建设后,她牵起对方的手过去马路。
到了马路对面,阮听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甩开她的手腕,而后拢着她的后背,动作还算温柔的,将她拉到了一春亭里。
一春亭距离马路边隔着一道草地,应该不会让路过放学的学生听到。
阮听时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你以为一个称呼,就能改变你是小孩的事实吗?”
郁桉见她表情仍旧不算好,又尝试着说:“那我应该喊你什么?外婆教我,比我年龄大的人,我不能直接称呼别人名字。那么舅妈奶奶外婆我都有了婶婶?姑姑?阿姨?伯母?还是?”
阮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