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一下子没了笑容,被人掐住七寸,无奈又冷冷道︰“我们派往a国的维和部队遭到了袭击,有战士在那牺牲。他收到任务,跟着领导进入第一线,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司音心里一揪,想到早上在手机上浏览过的新闻。那绝对是个不安动荡的地方,各种势力逐鹿,都有枪支器械,连全副武装的士兵都会遭遇不测。
韩征此去,想必不会轻松。
沈珏一双眼楮冷得像冰,这时候死死盯住她,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害怕了,担心了?你不觉得你命硬吗,凡是你经过的地方哪儿不是鸡飞狗跳。我早说过的,你除了痛苦,什么都给不了他。”
司音只是自她身边越过,径直而走。
司音回来的前一天深夜,韩征接到任务,阐明情况,没有等他做出选择,电话那头已经告知车子已经上路,收拾好行李物品就请下楼等待。
韩征挂过电话立刻准备,箱子里日用品和必备药物都是现成的,他查好当地天气,带上几件当季的衣服就匆匆下楼。
车子果然不久即到,司机下来帮忙装好行李,车内,已坐着刚刚拨电话过来的上司。见到韩征,他第一句话就是抱歉。
“事出突然,任务又很是艰巨,没有征求你意见。现在问你一下应该不算晚,这一趟你走不走,回来给你放大假?”
韩征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说︰“走啊,怎么不走,一切服从领导安排,十分感谢领导信任。”
他肩上被人拍了两拍,说︰“就知道挑你没错!”
机场,专机已准备到位,领导们身着笔挺的西装,站立成排地任由记者拍照。韩征则拎着皮包站在不起眼的一边,拿出手机狂刷功课。
直到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机长广播提醒大家关机坐好的时候,他这才想起自己甚至没有跟司音发一条短信。
之前的约定迫在眉睫,她很有可能在这两天回来,他如此匆忙的离开,万一与她错过,那该如何是好?
引擎轰鸣,连成线的跑道灯开始倾斜,他看着墨色的天幕占据视野,宽慰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在一个机场中转。机上的人员集体下来休整,跟在当地官员身后走向休息室的时候,韩征居然在这异国他乡认出了一个旧识。
大家都坐下后,韩征找了个借口走出来,那人还在,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两只手在键盘上动得飞快。
韩征在他面前站了会,挡住一束自上而下的光,男人觉得很是不适,拍拍身边的空位子,拿英文说︰“先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旁边,你挡着我了。”
韩征便顺从地坐到他身边,握着两手放在膝上,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在忙什么呢?”
男人讶异于这份乡音,同时对突如其来的自来熟很是不适,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张脸却由迷惑至豁然,闭着眼楮猛想了一想,说︰“你你你……你不是司音的那个什么哥哥嘛!”
韩征跟他握手,说︰“难为你还记得我。”
他一个劲笑,说︰“记得记得,你还送了我一套xbox呢,我到现在都还留着。”
韩征说︰“挺巧的,在这儿也能遇见你,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会过来的?”
他将收在西服里的记者证取出来,说︰“我去a国。最近咱们国家的维和部队不是被袭击嘛,我们社里也很是关注,因为我会中文的缘故,派我往第一线采访。你呢,司音她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韩征被这称谓弄得笑起来,说︰“我也跟你一样,是准备去a国工作的,不过我是做翻译,你是当记者。”
“哦,对对对,记起来了,你英文确实不错,讲起来有腔有调的。挺厉害啊,居然能当翻译。司音呢,司音最近怎么样,她那摄影搞得还好吗?”
“还不错,有工作,能挣钱,最关键是能以自己的兴趣为谋生的工作,这点足够让人羡慕了。”
“那倒是。”
聊得投机,男人索性将笔记本合起来,装进一边的袋子里。
他说︰“司音这个人啊,是挺了不起的,一开始都当是闹了玩,那时候有相机比她拍得好的大有人在,偏偏是她钻了进去。她为了挣钱买镜头,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我还嘲笑过她呢,说有这精力早拿奖学金了。”
韩征静静听着,因为是关于她的往事,所有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此刻感慨︰“她是很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啊,那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又要上学念书,完成作业,应付难对付的老头,还要完成这样那样的兼职。大家出国念书是为了长见识,她倒好,完完全全是来当苦力了。春晓在的时候,她还好一点,回来能有人照应,春晓一走,她就活得更不象样子了。”
韩征一怔,觉得这话实在不通,问︰“春晓去哪了,她不是一直跟着司音吗?”
男人一张脸由白转青转深紫,背后凉飕飕地刮起冷风,说︰“你在说什么啊,司音她哥,春晓她……她早就走了啊。”
韩征不解︰“什么叫走了?她去哪儿了?司音回国的时候她明明陪着,两个人一直没怎么分开。”
男人指指天,说︰“你别吓我啊,春晓早就去世了。”
韩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