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事一听到小宫女的禀告,也是被吓到了,她脸色一沉,便对着周围的宫女大声说了一句,&ldo;全都跟我到前殿!&rdo;于是,所有人便出了后殿。
之前迎接乌雅氏的那个小管事便焦急地对乌雅氏说,&ldo;主子,真真是告罪了,您可以先在这后殿等一等么,总管事吩咐了,要先处理太子殿下礼服的事情。可能需要比较久的时间,您可以先在这后殿坐坐么?&rdo;她神色诚恳地说。
乌雅氏无法,便也只得答应下来。如此这般,整个后殿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乌雅氏等了一会儿,却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她这才露出狰狞的面容,等到自己一朝翻身,绝对要把这尚衣监夷为平地,绝对要把今日这尚衣监的所有人全都处死!
当然,现在的她也只能把怒气压抑在心中罢。她等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却是怎么都不能离开那个摆着太子妃礼服的架子。那个架子用黑布遮盖着,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礼服,却无端端让人生了些邪念。
若是这礼服是自己的,那多好;若是这高高在上的地位是自己的,那多好;若是那在高台上,受万民朝拜,享尽荣华富贵的是自己,那多好。这种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在心中出现,便像是吸足了养分的藤蔓般蔓延整个脑海和心中,乌雅氏有些不能自己了。
她把后殿的门关上,在关上前她还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周围的情况,一个人影都没有。很好,想必那些人都到前殿去处理太子的礼服了,很好,想必那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把门阀落下后,外面的人便是如何都不能打开门的。乌雅氏又把窗户紧紧地关了。然后,整个屋子便成了密室,外面的人不能偷窥到里面的情况,更是不能自行进来的。
然后她便缓缓地走到那个架子面前,她突然用手一拽,黑布落下,那件太子妃礼服便显露出来了。
周围很安静,乌雅氏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看到眼前的礼服,心中那种疯狂的念头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还没见到眼前这件礼服时,她对自己的礼服是很满意的,但见了眼前这件礼服后,她便觉得自己的那件礼服完全只是粗布大衣,是无论如何都比不的。
大红色的礼服静静伫立在那里,在乌雅氏的心中,这件礼服却变得不只是礼服这么简单,那是无上的荣光,那是极尽天下的富贵!
乌雅氏的手开始伸向礼服,突然,她顿了顿。
&ldo;谁,是谁在那里!&rdo;她突然严厉地大喊一声。但过了好半响,周围还是寂静一片,并没有回声。
&ldo;还不快快出来!我已经看出了你们的计谋了!&rdo;乌雅氏继续厉声说道。&ldo;是不是太子妃叫你们来给我设局的!还不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们了!若是现在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你们不出来,等到我把你们抓住,到时候禀报于圣上,看你们的娘娘如何跟圣上交代!堂堂太子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四皇子的侧室,我看你们娘娘怎么跟圣上解释!&rdo;
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像是凝固了,紧张的情绪在蔓延。乌雅氏在那边说着狠话,周围却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儿,乌雅氏这才露出疯狂的笑容,她再次把手伸向了那件代表着无上荣光的礼服。原来她刚刚的话竟是在诈和!验证过确实是没有人在屋子里,乌雅氏这才放开自己心中的疯狂。
第35章
冬日的正午是凉凉的,也是暖暖的,外面一片阳光正好,但在尚衣监的后殿却是一片昏暗。此时的后殿不仅被紧紧地关上了门,还被关上了唯一的小窗户,整个屋子光线昏沉,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乌雅氏把手伸向了那件太子妃册封典礼的礼服。她一把把礼服拽下,也没换衣裳,就这样把礼服的外衣套在了自己身上。
大红的礼服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醉人的光芒,乌雅氏把宽大的衣袖拿起,她用手慢慢地抚摸过那细细绵绵的祥云刺绣,接着又低头用手缓缓抚摸过胸前惟妙惟肖,庄重高贵的飞禽图案,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就像是抚摸着独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
乌雅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身上披着那件精美绝伦的大红礼服,她时而脚步盈盈地向前走着,时而抬头挺胸,环视四周,又时而挥舞着礼服宽大的衣袖。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但她却像是听到了无数人的声音。
她穿着华美的礼服,左摇右摆,身姿袅袅地走到屋子的后头,那里面摆放着众多的贵人礼服,礼服被架子撑起来,就像是一个一个的人。这些礼服的主人,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宫妃,此刻就像是在对自己行着礼,说着最最好听的话,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大清最为尊贵的女人。
屋子的光线朦胧,熏衣裳的暗香浮动,那一件件精致的贵人礼服整齐地排列着,倒像是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乌雅氏沉浸在自己疯狂的思绪,如今这个尚衣监的后殿倒像是她&lso;皇后册封大典&rso;的高坛。她骄傲地走着,时而抬手说着&ldo;免礼&rdo;,又时而说着要把人处死,自从礼佛那事以来,她便从未这么快活过。
乌雅氏并非鲁莽之人,她能受着乌雅家的算计,在幕后默默谋划十年,若是没有太子妃,凭借着治疗天花的天大功绩,此刻的她便是受万民敬仰的&lso;杏医娘娘&rso;。虽然皇四子现在不喜于她,但凭借着她的手段,自然也是能在皇四子心中占据一席之位的,她会成为皇四子心中最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