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骞开着车,而顾烬言抱着惜墨坐在后座,只是这一路上,惜墨不说话也不动,任凭顾烬言抱着。
她眼神空洞得可怕,这让顾烬言更加心疼。
到了家,顾烬言把惜墨抱下车,径直回到她当初的房间里。
他见她坐在床边,依旧一副呆滞无神的模样,知道她还没有缓过来,吩咐女佣端来温水,替她洗着手上的血。
毛巾的温度,仿佛融化了惜墨心头的冰。
她僵硬地转头,当看到手上残余的鲜血时,脸上刚恢复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娇小的身体抖如筛糠:“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顾烬言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
“你只是自卫,你没有错!那个人没死,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碍。医生会全力医治。”
他的声音清冷,可是怀抱却温暖,终于将她心底的恐惧驱散。
惜墨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候,被顾烬言抱回了他们原来的家。
她和顾烬言……两个人的家。
惜墨双眼酸胀,抬头看向顾烬言,委屈、屈辱、惊惧等复杂心情,一下子涌了上来。
泪水决堤,她哭着狠狠推开他:“顾烬言,你既然要这样羞辱我,为什么还假惺惺地来救我!你以为你良心发现了,我就会原谅你吗?别做梦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我恨死你了!”
她真的恨,恨顾烬言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即使他很及时地出现,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却在她的心上划上了一道重重的血痕,让她清楚地明白到,三年时间,真的物是人非了!
到底是受了惊吓,惜墨打在顾烬言身上的拳头并没有多重,可顾烬言清楚地感觉到,她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那含着恨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地削着他的皮肉。
怎么,连今晚的事,她也算在了他的头上?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但救了她,还惩治了那些伤害她的人,这一切,被她当成良心发现,当成赎罪?
顾烬言温柔的眼神,骤然
笼上一层寒冰。
他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原谅?我需要你的原谅吗?自以为是!”
惜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见他冷酷无情的样子,倔强地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桎梏。
“你!”她气鼓鼓地瞪着顾烬言。
顾烬言只觉得心脏处好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有些痒,但更多的还是怀念。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以前和他闹脾气时,因为得不到想要的,鼓着腮帮子,总是被他调侃像只小松鼠。
可,回忆只能是回忆……
顾烬言心中又悲又怒,脸上越发淡漠:“今天的事和我无关,否则我何必多此一举救你?到底是十几年的了解在你眼里不堪一击,还是我们连三年的离别都经不起?”
以前的一次次误会,就算惜墨质问,顾烬言都不屑于解释。
可他再清白,惜墨却一次次把他当成害她的仇敌,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对她的心,这才是他觉得最悲哀、难过的事。
惜墨见他再次否认,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有种相信了他的感觉。
可是,那些事情如果和他无关,根本无从解释。
她回国后,就一直在拒绝他。高傲如顾烬言,什么时候被人落过面子,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