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义缓缓道:“应大人,我早上的时候曾经派人去你的房里找过你,但你连同你那个侍妾,都不在房中。敢问,你是去哪里了呢?”
应翩翩道:“随便去街上逛了逛,瞧一瞧这里的风土人情。”
魏光义不无讽刺地笑了笑:“谁能证明?应大人,这话你自个信吗?”
听了他们的对话,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也都不免想到刚才那只老虎扑出笼子时,正是朝着应翩翩那个方向直冲过去的。
虽然老虎认凶这件事听上去十分荒谬,但它之前表现的极有灵性,与普通畜生很是不同,它的举动当真也是未必不能相信的,应翩翩的嫌疑确实非常大了。
“眼下我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金玉流被谋害的事实已经造成。只可惜死人不能说话,死老虎也不能说话,你们怀疑我却也拿不出实际证据,本朝律例里并没有任何一条可以适用处罚于我。”
应翩翩叹息道:“但人人皆知,我与魏大人私怨甚深,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只怕你身上的嫌疑更加不轻,所以相信魏大人一定不会杀我。那……无法据可依,无私刑可用,不知道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呢?”
这就是想要构陷应翩翩的痛苦,他自己本是状元出身,要论对于律法的熟悉,口齿之伶俐,在场的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连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魏光义冲着洪省使了个眼色,一想坏人都被自己当了,也对这个总是王八一样缩在后面的死太监十分不满。
洪省痛心道:“贤侄,眼下种种证据都指向于你,这一下我也帮不了你了。我与你父亲交情甚笃,也不想看到事情演变至此,可为什么偏偏是金老板!你若是实在觉得他冒犯了你,就是教训教训他也好,他可是来给衡安郡的百姓们送粮食的,眼看就要谈妥了,你把他杀了,金家不愿意再送粮食过来,那么这城中的饥民们该怎么办,让我们怎么给那些饿着肚子的老百姓们交代啊!”
他们这一连串的计谋环环相扣,到此才算是彻底图穷匕见,祭出了杀招。
金玉流是带着粮食来赈灾的,洪省这一顶大帽子给应翩翩扣下来,使得金玉流之死被放大为一件十分严峻的事情。
可是,就在洪省提到“饥民”二字的时候,应翩翩突然感觉到刘老丈让池簌带给他那枚金佛微微一热。
紧接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剧情受到百姓愿力影响,现根据世间公道,发布限时任务:
请宿主在八日内解决衡安郡灾情,任务完成后,可根据所获成果,获得一年至五年不等的寿命奖励!】
以往都是“根据原剧情逻辑”,这次却成了“根据世间公道”。
应翩翩一怔。
这是他头一回收到正向要求的任务,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手中握着那枚隐隐发烫的佛像,应翩翩心中却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动容。
原来,在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并不是剧情之力,凌驾于剧情之上的,还有公道!还有天理!
无论是何人上位,何人当政,最后无辜为此付出代价的,都是身不由己的百姓。
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再平凡普通不过的人,安分守己,不懂任何的权谋争斗,只想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魏光义和洪省却将他们当成了党争阴谋的工具。
苍生何辜!天道何存!
他们这样的人,即使一时受到剧情的恩顾,也不配成为赢家。
应翩翩意识到,或许从他选择成为一名反派直至今日,做出改变的机会正在悄悄到来。
——虽然,比起得天独厚的主角阵营,这个机会也给的十分吝啬,难度几乎可以比拟不可完成的任务。
第53章快上星辰去
随着洪省唱红脸配合,魏光义断喝道:“洪大人,你还与他多说什么!事到如今,也别怪魏某不能给你这个面子了!应玦居心叵测,蓄意谋杀前来救灾的客商,乃是乱国之罪,绝对不能有半点姑息!”
这回与之前诚悯伯世子被杀一案情况不同。那时皇上还算主持公道,应翩翩尚有辩解余地,而此次在衡安郡的地盘上,魏光义和洪省一唱一和,明明白白就是要找个借口把应翩翩送进牢里,控制住他的行动罢了。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即便是说出来也没有丝毫意义,更何况,在原剧情中,“牢狱之灾”是重要情节转折点,本来就是不可以更改的。
于是应翩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是百口莫辩了。”
周围的不少人根本就不了解应翩翩,可是天然便对于宦党没有好感,一听他是应定斌的养子,又如此年轻便担任这样的高位,就都觉得这种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确实也不像什么好东西了。
当下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
“即便你是钦差,也不该如此目无法纪,你这般作为,又怎能担当得起皇命!”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认罪了?”
“你这样做,一定还有其他的同伙和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限时任务只有八天的时间,从眼下将近正午的时候开始计时,可是一上来,应翩翩就要面临着入狱成为阶下囚的剧情,而且根本不能用权限来更改。
他被限制了自由,池簌情况未卜,应定斌远在京城,他的两名手下阮浪、孟竑各有筹谋,跟他并非同一立场,简直是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