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信号解除,沈悦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瞧着也略显苍白,是心里的那股子气儿,支撑着她走到关珩面前,气急败坏地说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看来,下一次就算死了,你还能从棺材里走出来……”
说完,她便晕倒在关珩的怀里。
——
三皇子原本理应遵循圣上口谕大婚之夜取下面具,可他却以身体抱恙为由,不仅未曾踏入新房半步,还以此推迟取下面具的事宜,近几日也都避开与苏瑾有任何接触。
苏瑾要回门,特意让婢子拿嫁妆置换了一些伴手礼,即便聪明的她知道,苏父铁定会从参加婚宴的官员口中得知新婚当日发生的事情,可她还是为了安抚母亲,营造出三皇妃受宠的假象。
临出门前,她做了最后的心理挣扎,在桔园里寻了云狸,恰巧碰见为云狸准备三日后秋猎衣袍的柳依依。
“等等。”苏瑾叫住柳依依。
柳依依回头看着苏瑾,眼神不屑,再加上新婚之夜的闹剧和三皇子对她冷淡至极,自然也就更加地无所顾忌,语气极为不善:“三皇妃有何吩咐?”
“大胆,见到三皇妃都不下跪问安。”
春月见此女子傲慢至极,便想替自家主子出气,谁料,柳依依却先发制人,直接赏了春月一巴掌:“在这桔园里,我只跪三皇子。”
苏瑾向前一步将春月揽到身后,自己正对柳依依,并从她手里拿过衣衫,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威慑力:“你回吧,衣衫我送过去。”
在苏瑾的世界里,只要不掺杂关珩,她依旧还是那个被苏父从小调教准备献给圣上的大家闺秀,对于这种小儿科的宅斗,也没放在眼里。
回想之前新婚之日出格的表现,自己很是懊悔,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众大人与皇后面前失态,但也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比憋在心里好受多了。
柳依依果然被她的气场给震慑到,动作和大脑都不在一个拍子上,但很快她就保持大脑清醒,理清头绪说道:“既然三皇妃执意如此,那就劳烦你了。”
柳依依心里很清楚,苏瑾若是送去衣衫给三皇子,定是会遭受冷眼,这就是她在自找的麻烦。
不怎么熟悉桔园的苏瑾,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桃隐宅找到云狸,此时的他正闲情逸致地浇花。
苏瑾款步姗姗,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般走向他,在他身旁停下,行了一个礼:“瑾儿给夫君问好。。。。。”
那一声夫君叫地很似利落干脆,不管是惺惺作态还是逢场作戏,这都让云狸稍感不适。
他对于苏瑾的到来不足为奇,但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浇着花,冷言冷语道:“何事?”
苏瑾只字不提回门之事,目之所及看向院里盛开的茶花:“茶花开的不错。”
“好看是好看,可悲的是,花再美,不喜欢它的人也不会正眼瞧一眼。”
云狸放下手中的葫芦瓢,言语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苏瑾,提步欲走。
“今日是我回门之日,做戏做全套,三皇子何不陪我回苏府,也宽了陛下和皇后的心……”
苏瑾原先还想要维持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三皇子似乎连逢场作戏也不愿意配合,便只得破釜沉舟与他较量一番。
云狸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怕是三皇妃对我有所误解,我娶你并不是逢场作戏,我连做戏的兴致也没有,同为傀儡与牺牲品,又何必咄咄相逼?”
新婚三日,皇后下了禁足令,不准云狸踏出桔园半步,即便如此,也无法禁锢他的思想,改变对苏瑾的看法。
愣了愣神,苏瑾对于他刺耳的话语极度不适,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瑾儿哪敢逼三皇子,只是循例问问而已,你不同我一起回门,恐是连灵州城三岁小儿也能猜到,我自知是自讨苦吃,毕竟我这白捡的三皇妃头衔也要仰仗于你。”
没了苏父的监督,脱离了苏府,这仿佛是苏瑾第一次如此放飞自我的讲话,甚至在这一刻,她觉着自己就是沈悦的影子。
可不知怎么的,这种感觉还很痛快,也很上瘾。
这样脱口而出的话,不仅苏瑾自己吓一跳,连婢子春月也惊呆了,眼前的小姐还是以前那个无论何时都保持端庄大方,知书达理的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