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情眯起了眼睛,抬掌向陆文杰而去,中途又变掌为爪,直取陆文杰咽喉处。陆文杰以剑抵挡,却被莫长情一拳打的后退了好几步。莫长情正要趁势追击,却被三四个人拦住了去路。
刚开始,莫长情还有把握离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感觉越来越脱力,他就知道,今晚若想离开,不速战速决是不行了。
对方人多,车轮战术用的是出神入化。若只是车轮战术倒也罢了,问题是这群人还能结阵将他困住,虽然不至于伤他,但是能困住他,消耗他的内力和体力。
莫长情心里无奈,朝晞啊朝晞,没想到你训练出来的列阵之法竟然用在了我的身上,这是该高兴你的天赋奇才呢,还是悲哀我的不幸?
这战术莫长情很熟悉,和陆朝晞并肩作战了多次,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再说,凭陆文杰那个废物,怎么能想出这些东西,还是他的朝晞天赋异禀。
哪怕身处险境,莫长情也不忘在心里夸上一夸喜欢的人。
陆文杰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直游离于阵法之外,时不时蹿出来偷袭一把,见莫长情要蓄力一击的时候就立马退到安全地带去,简直像泥鳅一样溜滑,着实可恨。
莫长情感觉到了,内力消耗极快,体力也似有不支。正常情况绝不会如此,除非……中毒,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有脱力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会中了毒的?
突然,莫长情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他因为心情急切,推门就大跨步走进了陆朝晞的房间。进门的那一瞬就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进了鼻腔。很淡,若不是他嗅觉灵敏,根本注意不到。
他当时还疑惑呢,陆朝晞几时爱点熏香了?但见到那个背影,他就忘了所有,根本没去深思。
现在想来,应当就是那时的香味在作怪。
陆圣朴在一旁看着,眉头也是越皱越紧。这莫长情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内力也是十分深厚。
中了毒,又有这么多人轮番上阵,耗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儿伤都没有。陆文杰一直在旁虎视眈眈,也没有一次得手。其洞察力,耳力,反应力都非常人可比。
可不是嘛,莫长情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若这点能耐都没有,不早就死在敌人的刀剑长枪之下了。
突然,莫长情感觉无力,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陆文杰瞅准时机,一剑刺了过去,莫长情闪避不及,手臂被长剑划了一道,瞬间鲜血淋漓。
陆圣朴见状,连忙一个飞身跃进包围圈,一掌拍在莫长情后背上。莫长情往前一栽,狠狠跺了跺脚才堪堪稳住身形,腿有些发抖,然后就是一口鲜血自喉间涌了上来。
他死死咬住了下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将那股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
莫长情慢慢转身,看着陆圣朴,面上带着笑意道:“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儿子不行,老子上,老子不行就一起上,飞鹤山庄,哈哈哈,名不符实。”
飞鹤山庄,名不符实,除了陆朝晞。
陆文杰见他受了重创还如此镇定自若,竟还有力气出言讽刺,心头火起,抬剑指向莫长情,“还敢嘴硬,看我一剑了结了你。”
莫长情看着那剑直逼自己心脏处而来,蓄了半天力的右手动了动,他将自己此刻的全部内力都调动了起来,集中到了手掌间。莫长情保证,只要陆文杰再靠近几分,他就拼个鱼死网破,定叫陆文杰不死也成残废。
若自己今日注定命丧于此,那他也要在最后一刻,为陆朝晞除去一个对手。而且,陆圣朴不是偏爱陆文杰吗?那正好,废了他的心头宝,要他半条老命。
莫长情眯起眼睛,正要奋力一击,就听陆圣朴喝道:“住手。”
莫长情也是一顿,因着他的停顿,掌中之力瞬间消散无踪。
剑尖离心口只余寸许,陆文杰满心不甘,再前进一点点,就能杀了这个令自己受辱的罪魁祸首。但是,他停下了,本来上次就被陆圣朴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会儿不能再惹他不快了。若是陆圣朴真觉得他不是可塑之才,转而偏向陆朝晞,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剑虽止了去势,陆文杰还是忍不住道:“爹,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一剑杀了。”
“留着他自有我的用处,人交给你,只要不死就行。”陆圣朴说完,转身离去了。
听陆圣朴这么说,陆文杰转而望向莫长情,眼神嗜血又阴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说完,挥手让人将莫长情押去了地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哪需要十年?哈哈哈……”
陆文杰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招待莫长情这位“贵客”。
莫长情被人带到了地牢,地牢长年不见光,阴暗潮湿,蛇虫鼠蚁都以此为大本营。
有人打开铁门,将莫长情扔了进去,然后又重重将门锁上了。莫长情手脚无力,直接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受伤的手臂也因为这一摔传来剧痛,又流出血来,莫长情立时白了脸。
好一会儿,莫长情才缓过气来,缓缓坐起,又慢慢挪到墙角靠着,不让自己倒地。即使狼狈,也要体面和尊严,不给人嘲笑的机会。
莫长情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地牢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是笃定了他无法逃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