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吕公公和杨金水,都骗了您。”
“嗯?”嘉靖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吕芳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嘉靖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琛道:“杨金水可不是仅仅知道那帮人要毁堤淹田,而是他就是毁堤淹田的那个人。”
说着,王琛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旁边却面色如常的吕芳。
他突然嘿笑了一声道:“至于吕公公,那可就有意思了,昨儿晚上,严嵩可是亲自来跟吕公公见了一面。”
吕芳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赶忙头拱地,道:“奴婢从来都只听皇爷的话,除了皇爷,谁都不能左右奴婢。”
这话说的就特别有意思,跟胡宗宪那句‘臣之一切之所为,除了听皇上的,听朝廷的,绝不会听他人指示,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左右臣之本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胡宗宪不是要撇清跟严嵩、严世蕃甚至是裕王的关系,而是替严世蕃、胡宗宪甚至是裕王,背锅。
吕芳呢?他说这话,才是真正的撇清关系。
可这关系撇的清吗?
有句话,叫做黄泥巴掉进裤裆里。
尤其是嘉靖这人,还是有史以来猜忌心最重的皇帝。
王琛的这句‘栽赃’威力要远比想象的大。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那吕芳绝对不会嘴欠提一嘴王琛,让王琛继续在外面罚站才好,最好是直接‘站’死在外面。
嘉靖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
吕芳是什么人?是他贴身的太监,是司礼监掌印,是内相。
严嵩是什么人?是内阁首辅,把控朝政近20年的权相。
这二人,背着他见面?
这是要干嘛?
要把他变成真正的聋子、瞎子?
“你说,昨儿吕芳和严嵩背着我见了面?”嘉靖帝的语气有些阴冷,他刚刚服了丹药,正是神经极度敏感,脾气格外暴躁的时候。
“是的。”王琛头拱地。
“那……”嘉靖帝语气‘平静’的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听到嘉靖帝的这句话,王琛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的目的,达到了。
甚至可以说,他这次进京,真正的目的,达到了。
“自然是如何欺瞒皇上。”
“奴婢绝对不敢欺瞒皇上。”
两个头拱地的人,两句前后脚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的话。
嘉靖帝忽然神经质一般,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头拱地的吕芳,双手青筋暴露。
头拱地的王琛,嘴角彻底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