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然直接进了正房,抬步往里间走去。
“心儿来了。”
赵姨娘儿女都逢凶化吉,心中一颗大石头落地,即使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都依旧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她坐在床沿,眉目慈和,轻拍了一下躺在床上撒娇的小儿子手臂,招手对女儿笑道:“快过来,不是让月荷给你传话了吗?你身子才刚好,怎么出来了。”
赵姨娘说罢,瞥了跟在女儿身后进门的两个大丫头一眼,皱了皱眉,緑枝倒是罢了,春桃平日很稳重,怎么就不知道劝着自家姑娘。她看中儿子不错,但女儿也是心头肉。
莫心然迈着小步上前,像原身一般偎依到赵姨娘身畔,微微含笑地说:“姨娘,我已经好了,不信你瞧瞧。”
赵姨娘仔细打量一下女儿,见她精神满满,虽然脸颊肌肤微带苍白,但腮泛微粉,气色不错,这才相信了她的话,将一颗心放回去。
她以色侍人,终有一日会色衰而爱驰,唯有膝下一双儿女,才是自己心血所寄,以及后半生最重要依靠。
赵姨娘样貌极美,雪肤玉容,身材丰腴。天生丽质的她小家良民出身,抬进侯府十几年依旧宠爱不减,足可见其容色何等动人。
赵姨娘此生最骄傲的,并不是得宠于忠平候多年,而是自己生下的一双儿女。儿子聪明伶俐,举一反三;女儿相貌绝美远甚于己,身形婀娜纤美,气质优雅绝俗。
虽然她秉性柔弱,也不甚伶俐,但一张倾城玉颜足以弥补所有不足。若说赵姨娘相貌是陶器,那大女儿就是一尊绝无仅有的青花瓷。
赵姨娘慈爱地抚着女儿秀发,她得益自身美貌几十年,自然明白容貌对女人的重要性。暗暗说一句僭越的话,她这女儿,配皇帝老爷也是绰绰有余的。
“姐姐”
躺在床上的莫铭之拉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他跟胞姐感情甚笃,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往日人前都充大人力持稳重,唯有在生母亲姐面前,才显露出小孩性情。
忠平侯府后宅已算和谐,但到底各方利益纠缠不清,已经是必然的局势,就算再笨的孩子,多年下来,也练就了趋吉避凶的本能。
一如原身,虽性情软和,为人又甚不聪明,但也懂得深居简出,绝色姿容长成,居然在自己下人圈子了都不扬名。要知道,女子太美,但没有足够身份保护,就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再如胞弟莫铭之,聪明伶俐,却每每在父亲面前快言快语,似是城府浅薄。忠平候却十分受用,加倍宠爱他,一个聪明但无法对嫡长子产生一丝威胁的庶子,才是最好的。
“嗯”
莫心然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了下胞弟的额发。她微笑打量一下莫铭之脸色,虽然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些,但动作灵敏快捷,双目明亮有神,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活泼。
莫心然笑容加深,心里很满意。
记忆里,原身与生母胞弟感情极深,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是真情实意。莫心然虽然不能马上代入她的情感,但却不妨碍自己心里头对这二人柔软下来。
如果有能力,莫心然也愿意照拂两人一番。
分析过自身处境后,莫心然已经决定去参加选秀。她虽然是庶女,但也出身侯府,有便宜父亲打点,通过初选等关卡,一路直奔御前殿选应该不难。
她这般相貌,就不相信忠平候心里不会多想,肯定会将筹码分别压在两个适龄女儿身上。哪怕他再看中嫡长女,也不可能会多于自身利益,一个绝色庶女,哪怕初封不高,但有造化的可能性绝对不比嫡女低。
毕竟进了宫,出身稍逊些许,并不代表什么。
莫心然其实也不喜欢当皇帝n个女人之一,哪怕是宠冠后宫,那也得跟一群女人共用一个根那啥啥。说句实话,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女子,怕是没那个会毫无芥蒂地接受吧。
但不进宫就能避免这个问题了吗?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要想太多吧。
在这些高门大户或者新晋官家里头,自有一套规矩行事。生了儿子,不论嫡庶,养到十四、五岁左右,就会安排通房丫鬟知晓人事,时间有早有晚,但都会在成婚前进行。
然后,新妇进门,在某些不方便时候,通房照常工作。
再之后,新妇肚子争气,诞下嫡子后,就会或在家里抬姨娘,或在外头聘进良家女为妾。但如果新妇没开怀或连续生女,那就不好意思,以上步骤提前进行。
总而言之,在这个古代,一妻多妾是常态,不要说男人乐意之极,就算有真爱妻子不愿意的,怕也身不由己。毕竟,上面还有公婆长辈盯着,长者赐,不可辞,这绝对不是句玩笑话,听听就能过去的。
要是幻想着什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还是回家洗洗早点睡吧,做梦可能会快点。就连纳兰容若说出这句名言时,人家还睡着两个妾呢。
或许在古代男子眼中,妾室通房之流,根本就不是与自己平等的人吧,最多只能算个宠物罢了。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在莫心然看来,既然都是要使用非专用插头,那插头插十个八个插座,跟插一百几十个或许更多,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关键就在,那插头主人的身份问题是否更贵重而已。
甚至有些身份不太高,但自命风流的男子,睡过的女人或许也不必皇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