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秦空笑了:“后来从长安到这儿,发现这里也挺好。”
这里的一切都粗犷,狂风雕出来的石头,肆意摔打的沙砾,又或者远处篝火那里的笑闹,他都喜欢。
秦空没有太大的志向,没有特别悲伤的情绪。
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两人沉默了下来,听着耳边轻轻的风,远处篝火悠悠的歌声。
“啊……郎君啊……”
“莫回头……”
“爷娘在后泪流……”
歌声粗犷沙哑,用着胸腔里的力,混着血和汗,在草原回荡。
秦空闭上了眼睛。
他做了个梦。
梦里很平淡,是大漠炎炎的烈日,是草原洁白无瑕的明月,是江南绵软的米酒,是长安纵马嬉笑的风流。
平淡过后是悲伤。
爷娘流泪送别十六岁的孩儿上战场,他们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不懂什么保家卫国,也不知道什么是肝胆忠烈,在看到送来的最后遗物时撕心裂肺。
新妇依栏眺望,把思念和牵挂随着飞鸟送到边关,飞鸟和清风都在说:我想你。
孩子看不到父亲,整日整夜的在草亭里扎风筝,风筝飞了,带走了一个孩子濡慕的心。
最后,他看到了自己。
一双大手拍着他后脑勺,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冲他大笑。
“臭小子!还不快去练武!”
转头,他看到优雅清丽的女子掩袖笑看着他们打闹。
这是他对父母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梦里的悲伤丝丝缕缕,牵着他,引着他,送他上了战场。
有喜,有悲,有遗憾。
……
秦空睁眼,还没睡醒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杵在他上方。看他醒了,还笑得露出来一嘴的白牙。
“呦!小将军醒了?”
“操!”秦空吓得一个激灵,上去就是一个挥拳,正中鼻梁。
“啊!!!!”
一个美好的清晨,由副手的惨痛经历开始。
军队整装待发,秦空神清气爽地指挥众人收拾东西,身后还跟着一个用白布包着鼻子的副手。
副手相当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你伤我不用给钱!我杀敌还能领军功呢!”
秦空充耳不闻,利索上马,还用脚踢了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