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瞄了一眼院子外,林夫人的丫鬟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院子中一下又变得清冷了起来,刚才叽叽喳喳的热闹氛围已然消散殆尽。苏清清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苏年年关心道:“妹妹可要爱惜好身子,傍晚还有丞相老爷给你举办的洗尘宴。你方才也听到她们说的了,丞相老爷可是请了不少的同僚和好友呢,你若是病倒了,可不就是给丞相老爷添了麻烦。”
苏清清咬了咬唇,她猛然想起刚才左十一的话,万一那些人若是让她表演个琴棋书画的,她岂不是要在众人面前丢脸了?
若是左丞相觉得她丢了他的面子,那她该如何在这丞相府安心的待着?
她求助的望向苏年年,声音中还带着些不情愿:“姐姐,你知道的,我没有学过那些高雅的东西,万一他们让我当众展示才艺,我该如何是好?”
“姐姐,你得帮帮我,只有我在丞相府的地位稳定了,你才能跟着我享清福!”她生怕苏年年不帮她,有些紧张的补充道。
苏年年心中冷笑一声,还苏清清的地位稳定了?估计等她稳定了,第一个要清理的人,就是她苏年年吧?!
苏清清见她不语,心中恶狠狠的想道,也就是现在她顾不上面子请求苏年年,等到她在丞相府站稳了脚,嫁给了七爷,她先要找人杀了苏年年这个贱人,免得苏年年再祸害她的人生!
她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狠毒,虽然极快,但苏年年还是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思绪。
苏年年懒懒一笑,温柔道:“这的确是妹妹的把柄,若是妹妹不想被人拿住把柄,失了颜面,那妹妹唯有对自己狠心一些了。”
苏清清心中大喜,她就知道苏年年一定有办法,她急急的追问道:“不知姐姐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苏年年轻轻的抬起手臂,怜惜的牵住苏清清的小手,低低的笑道:“琴棋书画,皆不离手。妹妹可懂了?”
苏清清微微一怔,顿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苏年年的话。苏年年是说,只要她的手受伤了,那她就可以不用在众人面前表演琴棋书画了?
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她该借由什么方式来弄伤手呢?如今若是她自己弄伤了手,倒显得有些刻意,难免会令人怀疑,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她愚笨不堪。
所以她不能自己弄伤手,只能借着别人的手伤了她自己,这样不光能引起林夫人的注意和心疼,也能合理的说服众人自己不能展示才艺的缘由。说不准若是她利用的好了,还可以一劳永逸,再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不会琴棋书画了。
而她被伤了手的怒气,可以找个替罪羊承受了,左丞相不光不会怪罪她不小心,反而会因为她以后都不能用手写字画画,而降罪于那个替罪之人。
至于那个替罪羊,最好的人选不正在她的眼前吗?
苏清清扬起嘴角,柔柔的笑了。
苏年年,你便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将你赶出丞相府。
两人用了膳,睡了个午觉,很快便有丫鬟进屋子帮她们更衣挽发,描眉梳妆。
苏年年本身是不想去这个洗尘宴的,毕竟这个宴会是替苏清清开的,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林夫人喊来丫鬟帮她梳洗换装,她若是拒绝了,倒显得她有些矫情。再说了,看着苏清清上午那神情,只怕会在洗尘宴上做些什么幺蛾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苏清清应该是将伤了手这件事和她联系在了一起。苏清清这是想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自己不会琴棋书画这个把柄,又能领左丞相和林夫人厌恶降罪于她,想的可是真美啊!
早在她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苏清清会作妖。不过她也不在乎,总之她会成全了苏清清不想写字画画的这个心愿,但苏清清能不能陷害了她,就要看苏清清的本事了。
苏清清今日加注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都会在苏清清被揭穿真实身份的时候,全部十倍奉还在苏清清自己身上。
丫鬟们手脚很麻利,没多大会,便将苏年年全身上下都打扮了个一边。
“姑娘这容貌,倒是跟夫人年轻时的容颜有几分神似。”丫鬟望了一眼苏年年,诚心的感慨道。
苏年年听到这话,只认为是丫鬟们的恭维,也不在意。她轻笑一声,在不小心瞥见铜镜中笑靥如花的女子时,她微微一怔。
那泛黄的铜镜中,映出一个绝色的美人。她身穿海棠月霞水红裙,细腰盈盈不堪一握,三千墨发被挽成了凌云髻,发髻上是轻轻颤动发出清脆声响的沧海明月珰。她瓷白的脸蛋上,在额间贴了赤红色的花钿,微微慵懒的眸子中似是含了秋水,引人沉醉其中。
苏年年没有想到,这个身子只不过稍稍一打扮,便会如此耀眼,便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成为最夺目的存在。
“给我换一套普通的装扮和衣裙吧。”她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
她不可想抢了苏清清的风头,成为众矢之的。
丫鬟吃吃一笑:“姑娘说笑了,这已然是小姐们最普通的妆容和衣裙了。奴婢总不能将下人的衣裙,拿来给姑娘穿。”
苏年年沉吟片刻,也没再多言。她出屋子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苏清清。
苏清清在看到她时,险些把一口牙咬断,她算什么东西!明明今天这个洗尘宴是为她苏清清开的,苏年年打扮的这么妖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