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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丽的修饰,她就像梅树枝头的白雪:洁白,冷清。

她是来看少年的,现在却没有朝他看,她本不是来看梅花的,却将眼光转向了红梅。红梅点缀着枝头的白雪,仿佛因为有人欣赏而绽放出愉快的笑脸。可欣赏她的人却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女人在梅树前大约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嘴角好似在抽动,她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梅花是昨夜才开的?”她的声音听来虽然悦耳,但却冷清。

“是。”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出口。语气肯定,因为他已确认无误。这是个好习惯,如果你在说话前能先考虑一下,确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许多原本不该发生的灾祸与不辛也许就不会发生。嘴是是非的根源,聪明人通常多听而少说。

“哦。”女人道:“你可看见?”

“是。”少年依然是经过考虑之后才回答。

“你看见了几次?”女人似乎只提问。

少年答道:“六次。”这次他考虑的时间更长,因为梅花一年才开一次,他必须想的久一点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每年都没有错过,他的语气当然还是肯定的。

“六次,六次,六年了……”女人自言自语,她忽然将头抬起来望向北方。北方是不是埋藏着令她心痛的回忆?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嘴角时不时轻微抽搐,也不知是在诅咒,还是在感叹着那些无法忘记的往事。

女人美丽的眼睛因激动而不曾眨一下,她望着天空,绝眦入云霄,她似乎想问天上的众神。她有心事,她有太多的仇恨,可是她的心事、她的仇恨却是天上众神所解决不了的。接着,她便将目光由遥远的北方移向了跟前的少年,也许能为她解恨的只有这个沉默、听话的少年。只不过在为她解恨复仇之前,这少年必须要练成绝顶的武功!

报仇也许并不一定要靠高绝的武功,杀人的方法有许多种,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才能办得到。但是如果仇人太多,就非武功绝顶不能成事!

她逼视着少年,似乎要将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看穿,看透。她看了很久,没有放过一丝纰漏。可少年却始终没有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如此寒天居然连肌肉的抽动都没有,连眼皮都不曾眨,眼珠也一动不动,竟真的成了石像。女人终于叹了一口气,满意地叹了一口气,她想看到的岂不正是一尊石像?

她现在已经不能再等,等待的残酷与痛苦她已忍受得太久,今天她终于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于是她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她等了六年。

她说道:“跟我来。”

(注:梅山这地方纯属本人虚构,本书中大多数地方都是虚构的)

第二节 破军诀1

正文:

女人走出了山谷,少年自然也跟着走出了山谷。

这地方本就是女人让他进来的,女人自己却很少进来。

这六年来,少年见到女人的次数绝不会比梅花开放的次数多多少。可是女人每来一次,少年就会有所改变,这次竟然走出了这鬼地方,显然也会有所改变,而且变化应该不小。少年能感觉到,可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清楚,也许走出这个山谷只是为了到另一个山谷去。

女人不说少年也不问,这女人好像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要照着做就可以。这也许对他并不公平,他毕竟还太年青,一生中最宝贵的年少时光又能有几年?女人为他安排的一切未免太过残酷。

少年这些年只是在不停地苦练,锤炼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的意志。六年前,他睡觉就不再躺在床上,无论什么都不能令他躺下,睡觉也不行!

换做是别人也许早已经发疯,少年没有疯,因为从他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享受。不是他不愿意,只是因为他不想饿死。这世上若还有一样东西能**他,那便是饥饿。修行虽然苦闷,但至少不会觉得饥饿,比起饥饿,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女人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他这条命本就是她拣回来的。

女人在前面走,少年跟在后面,山路边的野草早已被严寒夺去了颜色。

山路有时平坦好走;有时又崎岖不平、怪石乱摆,加之为白雪所覆盖,步伐难免会放缓。可在这时宽时窄、时高时低的山路上,后面的人却总能同前面的人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你若用尺去量也一定不会出问题。更奇怪的是,明明是两个人在走,所发出的脚步声却只有一个人的。

雪地松软,四只脚踏在上面发出“崩崩”声响,比走在干地上还要响。但当这声音传进耳朵里时,四只脚就变成了两只。就算让耳朵最尖锐、最刻毒的瞎子去听,也绝对无法听得出来。两个人走路的节奏竟完全重合,落脚时的力度轻重居然也毫无差别。

女人披着及地的斗篷,少年跟在她后面完全看不到她的双脚,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走错拍。他平时虽然总是站着,可走路的工夫却是到了家。

山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天地间仿佛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严寒的侵袭下,天地间仿佛已没有别的生命。除了那单调的“崩崩”声,天地间似已没有别的声音。太阳也似觉得着一切太枯燥、太无聊,干脆躲进云层里偷起懒来。

雪花又开始飘散了,北风应该也休息够了吧……

半山腰有片空谷,空谷中间有座小茅屋。小茅屋是用山里的树木和藤萝修建成的,屋顶已被厚厚的积雪压住。这时雪下的更急,不仅屋顶,整个小茅屋几乎都成了白色。

白色的小茅屋被围在一道矮篱笆后面。矮篱笆中间有扇矮矮的柴门,柴门关着,女人和少年就站在柴门外。

女人上前,伸手去推冰冷的柴门。女人的手很白,手背上的经络清晰分明,手指细而长,犹如鸡爪。

柴门上的冰屑崩裂,门已被打开,女人和少年走进了这幽僻、清冷的院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棵银装素裹根粗、干粗,挺拔的大樟树,樟树下是几座冷冷清清的土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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