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香儿点了点头,说道:&ldo;你这话我爱听,做人就是要知恩图报。&rdo;也就是经了这件事儿,董香儿才对赵三旺高看了一眼,甚而还有些佩服起他来。被林香莲的药折磨成那个样子,也不肯坑害自己的恩人,这样的人品是错不了的。
易家对他们都是有大恩的,董香儿对秦春娇心底里也一直存着感激。如果不是这个妹子,她根本没有底气和李家断绝往来,甚至于还会被娘家逼回去。所以,她对秦春娇的小生意尽了十二分的心力,并非只是为自己生计考量,也是为了报答秦春娇。
董香儿想的很简单,谁对易家人好,她就对谁好。谁敢伤害易家的人,她就跟谁没完。
赵三旺张了张口,却听董香儿又说道:&ldo;但是啊,你也得有点眼力见儿啊。这明显着你哥嫂两口子想自己逛逛,你非要凑在里头算咋回事?你没见,连人家老二都避开了。&rdo;
赵三旺愣了一下,说道:&ldo;但是,大娘不是还跟着?&rdo;
董香儿横了他一眼,斥道:&ldo;你傻?大娘是春娇的娘,不跟着能去哪儿?再说了,她又不会管小两口的事儿。&rdo;
赵三旺怔怔说道:&ldo;我也不会管啊。&rdo;
董香儿又是气又是笑,咬牙说道:&ldo;你还真是个傻子!&rdo;说着,将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又抬头说道:&ldo;我想去别处转转,你不肯陪我?!&rdo;
赵三旺看着阳光下这明艳的女子,艳丽的脸庞就像山里的刺玫花,美的张扬跋扈。面对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到大、比自己还大了三岁的女人,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脸更红了,不自觉道:&ldo;肯,当然肯。&rdo;
待人都走了,秦春娇方才向易峋问道:&ldo;三姐这一段,也常来京城么?&rdo;
易峋颔首:&ldo;隔三差五便来瞧三旺,还给他送饭,说你们那几天都不做生意。&rdo;
秦春娇这才想起来,不出摊的那几天,好像是没怎么见董香儿。
瞧方才这两人的情形,似乎彼此都有了些意思。如果当真如此,秦春娇倒也为自己这个姐姐高兴,董香儿经了李家这一场,能再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到底是好的。
她歪着头瞧着易峋:&ldo;你怎么没告诉我?&rdo;
易峋眉头一扬,淡淡说道:&ldo;你们姐妹情深,我还以为她告诉你了呢。&rdo;
秦春娇这下说不出话来了,董香儿真把这事儿瞒的一丝风儿也不透。而易峋又不喜欢背后说人的闲话,回家一个字儿也没提过。
她说不过易峋,看了他两眼,索性走到刘氏跟前,挽着她的臂膀,亲昵问道:&ldo;娘,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rdo;
刘氏是个恬淡的性子,一向随遇而安。
然而这一次,她竟然说道:&ldo;那个,指挥使的府邸,在什么地方?&rdo;
秦春娇和易峋都怔了,易峋不明所以,秦春娇看着她母亲,轻轻说道:&ldo;娘……&rdo;
刘氏掠了一下鬓边滑下的发丝,浅笑着说道:&ldo;没啥,我就是把人家落下的东西给还回去。我……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rdo;
秦春娇咬着嘴,没有言语。
娘的心情,她当然能明白。但是如果那个人当真有意,早该来了不是?
易峋不知道这对母女怎么了,他问道:&ldo;什么指挥使的府邸,怎么回事?&rdo;
刘氏倒没什么瞒的,把那天摊子上的事讲了一遍,只是没提自己当年的事情,又把那腰牌给他看了,说道:&ldo;我想着,这东西对他们当官的该是很要紧的,没得就为了一顿饭一直押着,怕误了人家的事。这不咱们进了城,我给他送去也好。&rdo;
易峋虽觉得这事儿怪,看着这母女两个的样子,也猜到另有隐情,但并没有追问,只是说道:&ldo;这牌子上也没个名姓,指挥使是卫所的正职。但仅是京城里的卫所,便有十二所,仅仅一块牌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rdo;
刘氏是个乡下妇人,不懂朝廷里这些事,只当来了京城打听着就能找到,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些讲究。她呆了呆,便是一笑,说道:&ldo;算啦,也是我傻了。得了,人家要是真看重,当然自己就来拿了。除了这件事,我也没啥要去的地方,你们打算去哪儿,我跟你们去就是。&rdo;
秦春娇望着母亲,她虽然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怅惘,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却也没什么办法。
她心里忽然想起来什么,便问道:&ldo;娘,你不是知道他叫什么?&rdo;
刘氏却说道:&ldo;谁知道是不是他呢,兴许我弄错了也说不准。&rdo;说着,便笑道:&ldo;不提这个了,不找了。你要去什么茶楼,娘陪你去。&rdo;
秦春娇还想说什么,肩头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她回头,易峋瞧着她,淡淡说道:&ldo;娘既然这样说,就依着娘的意思吧。&rdo;
秦春娇听着,只好作罢。
三人一路走到了鸣春茶楼。
这鸣春茶楼是京城里一间顶红的茶楼,这会儿半早不晚,却正是茶楼上人的时候。楼里人满为患,说书的响木,伙计的吆喝,吵吵嚷嚷。
易峋看茶楼这样吵闹,便对秦春娇说:&ldo;这里人多,太闹了。你饿了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汤面馆,人少清静,咱们去那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