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娇心里也欢喜的紧,有了这头小驴,往后推磨就不用她自己来了。虽说她并不怕吃苦,但一天下来,晚上胳臂酸痛的滋味儿并不好受,隔天还要硬撑着干活。
她轻步上前,抚摸着那小驴的后颈,颈子上的毛光滑黑亮,很是舒服。
小驴温顺,伸舌头舔了她手心一下,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显得可爱柔顺。
秦春娇一下就喜欢上了,她搂着易峋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ldo;峋哥,谢谢你!&rdo;
易嶟走了开去,干别的事情去了,他心底里明白秦春娇是要当他嫂子的,但是看见她和大哥恩爱的一幕,心里既为他们高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儿。
易峋将驴拴到了关骡子的棚子底下,便揽着秦春娇的腰,和她一道回了房里。
回到房中,易峋将一个小包递给她,便去洗脸洗手。
秦春娇打开包裹,里面又是一方白纸包,还有一个盒子。
那白纸包四四方方,透着一股子的茉莉花香味儿和一股形容不来的气味儿,倒是挺好闻的。她心中疑惑,打开纸包,现出一块雪白如凝脂的块状物来。
猛地一看这东西,秦春娇以为是胰子,但猪胰子质地没有这么纯粹,也没有这样好闻。这东西在手里发软,茉莉花香浓郁。饶是她在相府里见多识广,也不识得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实在分辨不出,便问道:&ldo;峋哥,这是什么?&rdo;
易峋擦了把脸,唇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连她也不认得了。
他说道:&ldo;这是茉莉花胰子,是京里桃源斋新上的货。掌柜说是如今京里的女子,都爱用它,洁面浴身,要比猪胰子和寻常的澡豆更滋润。&rdo;
秦春娇果然喜欢,爱美是女子天性,尤其是容颜姣好的女性,哪个不是更加爱惜自己的容貌,喜欢摆弄这些胭脂水粉?她在相府里时,也没少受那些姑娘主子们的熏陶,收拾自己很有两下子。
但今时不比往日了,这胰子怎么瞧也不像便宜货。桃源斋她知道,是京里有名的脂粉铺子,就是相府里那些主子们,也爱那儿出来的货。
她心中有些不安,问道:&ldo;峋哥,这胰子一块要多少钱?&rdo;
易峋先说了一句:&ldo;你问这个干啥?&rdo;顿了顿,还是说道:&ldo;一两银子一块。&rdo;
一两银子一块!
秦春娇虽然晓得桃源斋的东西不便宜,但也没想到,一块胰子竟然要价一两银子!
以往是在相府里,那挥金如土的地方,倒也不觉得什么,但现下她是跟着易峋过日子了,也自己赚钱了,晓得这里面的辛苦。易峋舍得为她花钱,她却不能不为他打算。
她有些咋舌道:&ldo;你也是的,买这么金贵的东西做什么?皂角猪胰子,哪里不能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儿就这么娇气!&rdo;
易峋洗了脸,走了过来,看着那张娇艳的小脸,似是有些生气,两颊微微带着些红润,却更显得粉嫩可人。他怎么,也看不够这张脸。
他捏了捏她的脸,说道:&ldo;放心去用,我既然给你买,那就是用得起。男人照料自己的女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rdo;
秦春娇想做买卖,他同意了。但他可不想她操劳过度,迅速的憔悴下去,倒不是贪图她的姿色,让一朵原本娇艳妩媚的花儿在自己手里凋零枯萎,那是男人的作为么?
何况,千金小姐又怎么样?他不觉得他的春娇,就活该过的比那些什么府里的小姐差!
那天是上山打的鹿,鹿皮、鹿鞭、鹿血和鹿茸,都是上好的药材,送到城里给几家药材铺子一瞧,都抢着要。这可不比卖肉,这些都是宝贝,统共卖了七十多两银子,花一两银子给她买块洗脸洗澡的胰子罢了,算的了什么?
其实这钱也没那么容易赚,不然那些猎户各个都要发大财了。一来是运气,撞见了正当年的鹿;二来也要手艺,鹿茸还好说,鹿血和鹿皮都要紧赶着炮制了,不然就要变质发臭,送不到城里就要扔掉。这门手艺,也是易峋的父亲传下来的,算是易家父子吃饭的本事之一。
那药材铺子等闲也难遇见新鲜的鹿血,所以肯出高价。
但为秦春娇花钱,他愿意。钱花了,再赚就是了,自己的媳妇,可一天都不能受委屈。
秦春娇看着易峋那张淡然的俊脸,心里虽然甜蜜却又有些无奈,她真是拿这个男人半点法子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又去摆弄那个盒子:&ldo;这里又是什么?&rdo;
易峋的眼眸里微微一闪,没有言语。
那盒子竟然还带着个绊扣,秦春娇不由咕哝着:&ldo;这里面又是什么宝贝疙瘩了?&rdo;说着,就把那盒子扣开了。
盒子里面垫着一层绒布,还拿绸缎包裹着一节细长的东西。
秦春娇揭开绸缎,里面赫然是一根发簪。
这发簪是芙蓉玉做的,簪子上雕刻着双生桃花的花样,簪身刻着一溜小字:永结同心。
秦春娇说不出话来了,簪子固然名贵好看,但最让她感动的却是这底下的意思。
易峋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双臂发力,将她抱在了自己膝上,垂首低声问道:&ldo;喜欢么?&rdo;
秦春娇点了点头,竟然抽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