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婳派人去皇后跟前提一句,得到同意之后,花房的掌事姑姑就来通知青荷让她收拾行李搬去储秀宫。
平日里跟青荷交好的其他花房宫女们都围了上来,向她道贺,
“青荷姐姐如今是高升了,出去了也千万不要忘记我们这些姐妹们啊!”
青荷因为天生神力,经常帮小姐妹们干些重活,人缘是极好的。
她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咱们相处了这么久,感情深厚,等我拿了这个月的月钱,到时候再请姐妹们好好的吃一顿。”
卫嬿婉一脸羡慕的看着意气风发的青荷,对方在花房宫女中算是老大了,平时挺照顾她们的。
看到青荷过得好她是高兴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对方一样找到个好出路。
储秀宫中,沈婳正吩咐人将自己挑选的鲜花找瓶子放起来,就看到御前的李玉公公前来传话,说皇上要过来。
荷惜将李玉送出去之后开心的说道:“皇上果然对主儿与众不同,这才刚回宫就直奔咱们储秀宫来了。”
沈婳笑了笑,“花房的宫女青荷跟你倒有些缘分,名字里都带着一个荷字,等她来了就由你教导,我瞧她力气甚大,调教好了放在身边护卫本宫也是不错的。”
荷惜见沈婳并没有因为皇帝明显的偏爱而得意忘形,意识到自己说话猛浪了,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表示会带着青荷一起好好学规矩。
等乾隆走进储秀宫,看到多日没见的美人正想亲近一番,却见沈婳整衣危坐,向他行了个大礼。
“舒嫔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向朕行大礼?”
沈婳郑重其事的说道:“臣妾有要事告诉皇上,还请皇上宽恕臣妾冒犯之罪。”
然后她就将自己与贵妃被人暗算,镯子里藏有令女子不孕的香料,贵妃用的艾叶被人调包成了苦艾以致精神恍惚等事都说了出来。
乾隆脸色发青,愤怒的拍着桌子,将上面放置的茶具一把扫到了地上,
“竟然有人在宫中行此恶事,还危害到了朕的皇嗣与贵妃的性命,实在可恶!”
不过乾隆话音一转又说道:
“此事皇后未必知情,皇后一向贤惠,朕对她还是很信任的,想来不会做出这种事,朕会让人仔细调查。”
沈婳满眼哀伤的说道:“臣妾在家中时月事一向很准,不想刚进宫就遭了暗害,臣妾实在心惊。”
乾隆突然有些心虚,皇后的镯子是后面赏的,刚入宫的时候却是皇帝吩咐太医给舒嫔下药的。
沈婳对皇帝的心理变化故作不知,“请皇上原谅,臣妾有罪,臣妾用银子打点了一位太医为臣妾诊治,还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消息。”
乾隆本就问心有愧,他摆手说道:“你做事小心谨慎,这并不是什么错处,察觉身体有恙询问太医,更是人之常情,朕怎么会责怪你呢?”
说着就想将沈婳扶起来,可是沈婳却推拒了,“皇上容禀,给臣妾诊脉的太医乃是叶赫那拉氏一族的亲眷,零陵香的事正是他发现的。”
乾隆说道:“这香料阴毒,太医能够查出来是好事,举贤不避亲,既然他是你的亲眷,那朕倒是能放心让他来照顾你的健康,而且还要重重的赏他。”
“多谢皇上赏赐,纳兰太医还告诉了臣妾两件事,他发现江与彬太医调换了贵妃的艾叶,还发现皇后已有身孕却未告知众人,而是自己偷偷的用药。”
“皇后有身孕了?”
乾隆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喜,然后就是感觉不可思议,这长春宫是怎么做事的?
为了安全,将皇后怀孕的消息瞒着也就罢了,问题在于没有瞒住,显得皇后身边跟个筛子似的什么消息都能露出来。
沈婳一脸担忧的说道:“臣妾敢对天发誓,绝不是有意窥探中宫隐私,只是长春宫行事不密,太医院的很多人都察觉了这件事。”
“纳兰太医正是感觉不妥,又因为跟臣妾是亲眷,所以才借臣妾之口向皇上诉说此事,这也是为了皇后与嫡子的安全。”
“而江太医调换药材之事也令人不安,宫中人尽皆知,江太医是照顾娴嫔与海贵人的,难免让人揣测会否是这二人在背后指使。”
乾隆脸色阴沉的坐在榻上,“皇后如果真的怀孕了,精神不济,管理不好后宫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太医院行事确实不能让人放心,朕会让他们好好整改,确保再无此类事件发生。”
沈婳见皇帝明显偏向皇后,于是点头说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皇后精力不济,导致后宫管理出现疏漏,这镯子中的香料未必就是皇后所为。”
“同样的,江太医所为也未必就跟娴嫔有关,太医院的日常管理有漏洞,说不准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指使,臣妾相信皇上心仪的女子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
乾隆默然,如果是年轻时候的青樱,性子高傲,必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如懿在后宫沉浮多年,之前还自导自演了砒霜中毒事件,他已经不那么相信了,皇后也一样。
看着跪在地上说了半天的沈婳,乾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沈婳也就顺势依偎进了皇帝怀里。
“臣妾让皇上烦心了,只是臣妾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无法瞒着不说,那不就相当于帮着别人一起蒙蔽圣听吗?”
乾隆抚摸着怀中美人乌黑的鬓发,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你对朕的心意朕都知道,宫中多的是巧言令色之徒,成日想在朕面前装乖巧,背后却是一团污秽,像爱妃这样敢实话实说的人太少了,朕必视你为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