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个。”苏惊羽打断他的话,“我最初认识的那个逍遥王,潇洒爽朗,而如今的你,十分不可理喻。对于想要介入我和阿尧之间任何人,我都不会有好感。”
“我变了?”古月东杨一怔,随即道,“我是变了,我对你的情感变了,从前我也拿你当成朋友,但如今我……”
“原本不讨厌。”苏惊羽的声线毫无波澜,“我原本拿你当朋友,因为你曾助过我,我这人向来很记人情,可我这次来赤南国,所见到的古月东杨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古月东杨,这一点,令我吃惊,也令我失望,古月东杨,你的确变了。”
“惊羽。”最终还是古月东杨开口打破了寂静,“你是否讨厌我?”
二人走了许久,一路无话。
古月东杨接过了树干,拄着树干跟在苏惊羽的身后。
苏惊羽见此,随手折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丢给他,“你可以拿这个当拐杖使,你最好能撑到我们找到他们会合为止,你若是半路倒下,我可不管你。”
思及此,他缓缓站起了身,迈开步子时,又觉得头有点儿晃。
他只能妥协。
不错,现在他已经无力再阻拦苏惊羽回去找贺兰尧。
古月东杨:“……”
“若是能走,就起来走吧。”苏惊羽面无表情,“就你现在这副熊样,已经阻止不了我回去找他们,要么你就老老实实跟在我后头,要么,我丢下你,自己走。”
“走倒是可以,只是我也不知我还剩多少力气了。”古月东杨道,“惊羽,你方才真不该说那些话来膈应我,你是成功膈应到我了,也让我分神被黑甲虫咬了一口,我并不想责怪你什么,但你要知道,我倒下了,你便只能孤军奋战,而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我想护卫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你护卫。”
“我是出云国人。”苏惊羽淡淡道,“你还能不能走了?我要回去找他们,你若是不能走,我就只能把你丢在这儿了。”
“你明明是个姑娘家,为何总是彪得像个爷们。”古月东杨唇角似有淡淡的笑意,“不过这也是真性情,你这样的爽快性格像极了我们赤南国的女子。”
“那是一句我们家乡的粗俗之话。”苏惊羽不咸不淡道,“你这样的皇家子弟还是不要学的好,有失形象。”
若是它们再出动一次,岂不是又要苏惊羽一人抵御?
被黑甲虫咬上了一口,只觉得此刻脑子昏昏沉沉。
“你方才说什么?”古月东杨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阿西吧,什么意思?”
“阿西吧,累死了。”苏惊羽眼见着黑甲虫再次退散,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
……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君清夜这等怪人,生平仅见。
公子钰见此,冷哼一声。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片刻的时间,便消失在薄薄雾色中。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君清夜斩钉截铁道,“不就是什么破七叶花么,老子还不信找不到!小十和那什么公主就先交给你医治了,老子先去找小羽,顺便找找那七叶花,你就呆在此处不要走开,别趁我不在占小十的便宜,就这样!”
“怎么,你很在意?”公子钰一边替贺兰尧针灸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你是否不会再打扰殿下和王妃了?你君清夜不是素来只爱美人么?”
“不看就不看,都看不到也好。”君清夜说到这儿,忽然长叹一声,“为何小十要得这种病?难道是上天太嫉妒他的俊美?你说美人煞到后期全身上下五成的地方被毒斑覆盖,五脏六腑也随之衰竭,那么他如今是怎样的情况?毒斑不会蔓延到脸上吧?”
分别是三个男子在一起,他却觉得这相处模式是如此诡异。
他根本无法将君清夜看成正常男子,以致于都不想在他面前解开贺兰尧的衣裳。
“罢了,不看了。”公子钰收回了手,低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卷银针,在地上摊了开,“我先试着针灸,看看能否让殿下醒过来,等他醒来,我再问他便是了。”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君清夜反唇相讥,“我还是那句话,怕你揩油,我得看着你我才放心。”
“朝廷与江湖本就不是一路。”公子钰说着,已经走到贺兰尧身侧坐下,伸手正要探向他的衣领,忽然顿了顿,而后抬眸望君清夜,“你转过身去。”
“你们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家国利益,活得可真够累的。”君清夜不屑冷笑,“还不如我们江湖中人洒脱恣意。”
“据我所知,这位南柯公主很有傲骨。”公子钰不温不火道,“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贪生怕死,你拿刀架着她的脖子,未必震得住她,实属下策,因此王妃与殿下才会来此山采摘七叶花,用七叶花交换冰山青莲,七叶花是赤南国皇帝的药,拿它换青莲很公平,且还不费一兵一卒,不伤赤南国与出云国的和气。”
“你们这些朝廷之人就是麻烦。”君清夜冷哼一声,“你可以选择背地里动手,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又没让你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你太小看皇室之人的风骨了。”公子钰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拿着大刀架在赤南国公主的脖子上,不仅是对她性命的威胁,更是对赤南国王室的挑衅,出云国与赤南国是友好之邦,我们拿着大刀胁迫人家公主交出她的珍藏,如此土匪行径,让旁人怎么看待我们出云国人?殿下若是做这样的事,无疑是给贺兰皇室带来耻辱。”
“那还不简单。”君清夜冷嗤一声,“拿把大刀架她脖子上,不给就剁了她,看她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