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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前夕,剧组到演艺厅预演,一切都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有细部需要调整。
不知是命运造化还是负责单位有意安排以製造话题,十年前剪刀上的蘑菇也是在同个场地表演,因为公演的意外封锁一阵子,流行过舞台被诅咒的传闻,几个月后事情渐渐淡去,场地负责人翻修后重新开放。
中午发便当时间季安拎着便当在台上吃,曾经的观眾成为演员,将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记忆中的那齣剧,十年的时光被压缩成片刻回忆,很难不感慨。
13岁懵懂的小朋友拿着偷来的钱喜孜孜地给自己买新球鞋,拿着剩下的前无所事事乱逛,被市民会馆上讯息墙上的海报吸引,买了一张票,在星期六傍晚好奇地走进来,哭着走出去,虽然看不懂剧情,但心彷彿跟着所有角色一同裂开。
他吞下最后一口饭,将便当盒丢入垃圾桶,拎着矿泉水跳下舞台,沿着记忆找到那时候的位子坐了下来,观看舞台上炫目而迷离的灯光。
陈泽生无聊喝着可乐晃过来,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下。
「这里视野不好。」他不痛不痒地抱怨一句,一听就是没话找话。
季安没骨似地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支着半边脸颊,懒懒地抬眼皮,「乾你屁事。」
陈泽生调侃:「阿你男友会来公演看你表演吧?十年前的ivy来看十年后的tim,嘖嘖,好浪漫啊,跨越时空的恋爱。」
季安闻言戒备道:「那么关心我男友干嘛?想动我男人小心我揍你喔。」
「你抓重点也错得太离谱了吧。」陈泽生踹他一脚,「还有,要我说多少遍我是钢铁直男!」
季安嘿嘿一笑,其实就是想呛他:「直不直我不知道,但你这体格和气场要是弯的肯定是受。」
「靠杯。」陈泽生不爽,「我才不要被捅菊花。」
季安淡定道:「那是你不懂前列腺的美好,改天你交个女友,我可以教她怎么按摩你的前列腺让你爽到升天。」
「那么爽你去啊。」
他似笑非笑,「你又确定我没被上过?」
「……」
季安这人黄起来无法无天,槓上了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飆出一串淫言秽语、粗俗鄙陋,毫无下限可言,陈泽生吵不过他,灌一口可乐洩恨。
「喂,抽不抽菸?」
季安打哈欠:「不抽,今天早起接我的亲亲小男友下班,我要来补眠。」
猝不及防被放闪,陈泽生站起身来决定要远离恋爱的酸臭味。
「你睡吧,我不打扰。」
「嗯,他不会来。」
他起身动作一顿,对于这个不按牌理出话题的傢伙感到无奈。
「为什么啊?」
季安眼睛已经闭上,支着头说话都带着睏意,回答也模稜两可。
「毕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嘛。」
51
陈泽生的爸爸五十几岁时检查出癌症,辞掉工作开始住院治疗。那一阵子许多亲戚朋友陆续来探望慰问,他爸之前在国中当老师,有些要好的学生都会来探病,给他加油打气。
有一天陈泽生放学来陪他爸吃饭,父子俩将电视转到运动频道看起球赛,正比到激动的时刻,有人敲门。
陈泽生去应门,外头站着一位挺帅的年轻人,手上拿着一袋水果。
他爸喊了一句:「谁啊?」
那年轻人说:「老师,是我。」
他爸眼睛张大,惊讶一瞬,復而笑笑,「毕业后你这死小孩就不见踪影,没想到……唉,你叫季、季甚么?」
「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