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母亲会用这个办法来逼他就范,他承认,他曾经想要母亲手里的股权,这样他就可以独掌吴氏,可以实现他的野心,将公司做的更大。
看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他犹豫了,一边是事业,一边是女人,二者只能选一,还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阮娴淑半天见他没有说话,转过身陡然提高音量,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喝道,“慕晨,给你爸爸跪下。”
吴慕晨看着父亲的遗像,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他并不是对母亲的威严屈服,而是对于父亲的敬重。
有限的记忆中,父亲对他很好,经常陪他玩游戏,有好吃的都会给他留着。
可人命天定,父亲还是在他那么小的时候离开他了。
“你在你爸爸的灵前告诉我,你到底跟不跟柳庄荷离婚?”阮娴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字字紧逼,今天她一定要让儿子做个了断。
“妈……我……”吴慕晨还是下定不了决心,虽然他外面一直有女人,但柳庄荷是不一样的,外面的女人只是他为了泄欲的,而柳庄荷是他愿意娶回家当老婆的。
“罢了,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不能再瞒你了,以前你小,我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阮娴淑摆了摆手,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儿子坐过来。
吴慕晨站起身走到父亲的遗像前,恭恭敬敬的上了柱香,才坐到了阮娴淑的身边。
阮娴淑看到他的举动,感到欣慰,这个儿子还是没有白养的。
“妈,有什么事瞒着我?”吴慕晨看着母亲不解的问着,他在吴家生活了近三十年,有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阮娴淑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前方,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吴慕晨的爷爷吴老爷子一生从政,位高权重,而吴青山却从了商,在老爷子的关系网里,生意做的自然风生水起。
当时的吴慕晨刚五岁,很调皮,性子好动,吴老爷子为了讨孙子欢心,一家人在周末的时候去公园野餐,开着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那天的天很蓝,阳光很灿,风很暖,五岁的吴慕晨玩的很疯狂,老爷子和老太太陪着他在公园里跑着,闹着,玩着,而阮娴淑在一边伺候一家老小的吃喝,吴青山在旁边帮忙。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他们才往回走,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第一时间,吴老爷子将孙子护在了身下,而丈夫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场车祸生还的最后只有阮娴淑和吴慕晨。
当时血流成河,公路上好多人在围观,有的人看见这悲惨的一幕哭了,有的人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毕竟车祸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可像他们这样一家五口最后只剩下两人的并不多,这也是当时车祸的疑点。
当时,吴慕晨吓傻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说话,慢慢好了之后却将当时的事忘记了,医生说他是选择性失忆。
阮娴淑抱着儿子哭了,这样也好,省得儿子背负一生的痛苦。
事后,她并没有告诉儿子车祸的事,只对他说,爷爷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也是因病去世的。
这么多年来,阮娴淑每次想起那个场面都全身颤抖,她只有拼命工作,努力将吴氏发扬光大,将吴慕晨抚养长大成人,唯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阮娴淑叙述完事后,早已泣不成声。
吴慕晨也没有想到爷爷奶奶和爸爸竟然是这样去世的,现在他理解母亲了。
为什么她一直将公司的事放在第一位,哪怕他发烧也要赶回公司开会,只让佣人送他去医院,但她开完会后会立马赶来医院陪他。
那时的他不懂,是因为母亲不爱他吗?
别的小朋友生病都有父母陪着,而他只有李婶。
现在他懂了,也更心疼母亲。
“妈,都过去了,我听你的,我跟柳庄荷离婚。”吴慕晨压下心底的酸涩,痛苦的说着。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柳庄荷离婚?”如果不是霍倩倩怀孕,如果不是柳庄荷跟别的男人传出绯闻,她是不会逼儿子离婚的。
虽然柳庄荷不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可儿子喜欢她,她也就勉强接受了。
可现在出了这两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跟儿子过下去了。
“是的,妈,我同意。”吴慕晨抬手给母亲拭去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妈,这些事你不该瞒我的,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多的痛苦和压力,儿子不孝。”
“儿子啊,你别怪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懂的,妈,这股权书还是你自己拿着,我不要。”吴慕晨将股权转让书寄给母亲,以前他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很想要母亲手里的股权,现在他知道母亲这些年来的不易,他更不能要这份股权。
阮娴淑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桌子上拿过来一支签字笔,在股权转让书的最后一页转让人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