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用的小姑娘,我会帮你的。”
“苏哥哥,阿蘅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了。”
梅长苏伸出手揽住她瘦削的身子,眼睛落在她左肩渗出的血迹上,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自己亲自救过又救了自己的小丫头,怎么还能硬的下心肠呢?
从两天前接到飞鸽传书,知道她从翼州带走了那匹马的那一刻,就好像已经做出决定了吧?这一条路,再凶险,自己也一定可以护住她的吧?
曾经,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骄傲得恍若天上的凤凰,可她只会对自己撒娇,走得远了,走不动了,会叫自己背她,抛开那桩由大人们定下的婚约,那个小女孩,也曾是自己想要好好照顾的人。
可是,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了。
这个世间,自己还能守得住的,又还有多少呢?
而在一旁的黎纲,并不清楚之前的许多,只是暗自惊讶,曾经的少帅林殊是什么样的人,火一般热烈的性子,金陵城里那些仰慕他的孩子们,从来都只有远远追的份,林殊从没有多一刻的耐心留给那些孩子,还曾将言侯爷家的小公子吊在了树上。
又曾几何时,也可以这般轻言慢语地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云蘅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处种满了棠梨的院子。
伤口已经愈合了七七八八,她给自己号了脉,想着这些日子已经用了不少好药。
她盯着地上的火盆,闻见屋中隐隐约约的药香,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起身,眼前一黑,她连忙定神稳了片刻,连鞋袜也顾不得穿,便冲出了房门。
寂静的小院空无一人,只是积雪已被清扫干净,堆积在小路两旁,偶听得几声鸟鸣。
云蘅的心中升起一丝惶恐,又向外走了两步,便猛地停了下来,死死盯着正从院门口走进来的人,那人身着淡青色大鼈,手中抱着一个暖炉。
云蘅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走近了,好像生怕他下一瞬就消失似的。
梅长苏老远看见了呆立在院中的小丫头,便温和笑道:“醒了?”
走近几步便蹙起眉:“怎么出来连鞋袜也不穿,廊州气候阴寒湿冷,是要生病的。”
云蘅又蓦然抱紧了他的腰,一言不发。
梅长苏一个不妨被抱个正着,僵硬片刻,到底是从小来去如风的赤焰少帅,哪里被小孩子这样黏过身,此时此刻,无奈又僵硬的脸色上,才微微露出了少年气,倒真像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了。
昨日才有人同他完完整整查探来了云家出的事,这种时候,这个小丫头一定是极委屈无助了,才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离不开他,所以自己此刻也不能推开啊。
好在梅宗主聪明的大脑在停滞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机智,便哄道:“好啦,外边这样冷,这样下去你要生病的,先进屋去好不好?”
云蘅松开了他,咬了咬嘴唇看他一眼,这一眼极为认真,却在眼底深处像松了口气似的,便光着脚丫一路跑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