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神色有些冷峻,“你可知你今日去王家算什么?”
“替大姐出头。”林初老实回答。
蒋公摇头,“是仗势欺人。”
林初错愕,“先生,怎么是我欺人?明明是王家人欺负大姐,他们要是对大姐好,我也不会打上门去。”
“你觉得冤枉?好,那你跟我说说,倘若如今李骁还是军营的大头兵,并无前程可言,而你只是个打猎卖菜的,兰花被逼回娘家,你如何为她出头?”蒋公问道。
“先生,我想过这个问题。”林初兴冲冲的说,“要是那种情况,我肯定不会带人打上王家,毕竟李家屯人少又穷,大家也没这个底气跟着我去。”
蒋公点头,等着林初继续说。
“我会直接去找王六,先打他一顿出气,再让他跟兰花和离,这肯定是镇不住王六,不过没关系,我悄悄跟着他回太师屯。”
蒋公蹙起眉头。
“我提前准备一只野鸡,趁夜潜到王六屋子里,割下野鸡的脑袋放到他枕头边,撒上一滩血,给他留下一行血字,不和离下次就割他的脑袋!”
林初双眼亮晶晶,一拍手,“一次吓不住他,我就多来几次,他总有害怕的那一天,这和离书不就到手了?”
陈承熙站在一边都听傻了,他真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京都之中,世家和离,都是遮遮掩掩的,权衡利害之后,还得有个不伤彼此颜面的说辞。
程洛似有所悟,“王六是个混子,对付混子,只能比他更凶更恶,彻底压住他。”
“不错,没白教你。”林初很欣慰。
“你这一身的匪气是跟谁学的?”蒋公哭笑不得。
林初理直气壮的说:“戏文里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讲理的人,我自然有耐心跟他讲道理,但是像王六那一家子,你跟他讲理只会让他觉得你好欺负,所以就该一下子把他摁下去。”
蒋公沉默半晌,幽幽叹息,“你这性格若是个男子,入了军营,稍加磨练,怕是能成为镇守一方的名将。”
林初偷偷撇嘴,她才不要当名将,看陈少将军这名将当的多憋屈,弄点药材都得偷偷摸摸。
李骁来请蒋公出去用饭,林初不爱凑人多的地方,就想去厨房随便吃点。
李骁跟着她进厨房,从锅里端出一碗菜,在上还放着两个馍馍,“特地给你留的。”
林初笑着接过。
两人就坐在灶台前,林初吃,李骁看着。
“我明日回军营,可能两三个月都回不来。”
林初夹菜的动作停住,她咽下嘴里的饭,“要打仗了?”
“嗯,少将军说京中传来密信,陛下驾崩,现在消息还被朝廷压着,不过最多十来天,就会传开。”李骁说。
林初低头,看着灶膛里的余火,又想起五里村村民被杀的场景,遍地的鲜血……
不知这日子,何时才能彻底安定下来。
第二日,李骁、虎头和钱富贵三人早早的走了,林初领着程洛和陈承熙上山猎了几只野兔和野鸡,下山后盯着林善几个小的在院里扎马步打拳。
赵氏是个闲不住的人,来跟林初商量,“现在家里的活计有余家三个媳妇做,我有了空闲,想教村里媳妇们刺绣裁衣,你觉得如何?”
“七八岁往上,懂事的女孩都可以教,学会了也是她们的本事。”林初提出她的想法。
“也是。”赵氏觉得可行,重新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