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过寒甲卫献上的白帕,一点一点擦拭干净,轻飘飘道:“没规矩,打我们阮阮的主意——”
他偏着头,黑色网巾将他的头发缠束得一丝不苟,青丝白皮的映衬下,耳后薄红分外明显。
长臂轻抬,风将他掌间的染血白帕卷落在地上。
这场博弈,没有任何翻盘的转机,明着是警告已然躺在地上抽搐的嬷嬷,实则是剑指坤宁宫。是以楚香萝与那嬷嬷对视,紧紧抓着迎枕,眼里噙满泪水,颤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嬷嬷实在忠心,到了最后的地步,仍旧颤颤巍巍扯动唇畔,用口型说了一句:“别……怕……”
阮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抬眼看向楚香萝,看她艰难维持神态的模样,那样痛苦却不得不按捺自己的模样,似曾相识。
心尖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刺痛,也叫人警醒。
头顶上笼下一道阴影来,司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站到了她跟前,俯身撑在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上,“回家?”
说完,他眉尾一扬,直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褪下腕间的佛珠。
“地上脏。”
说着,将佛珠衔在唇上,勾唇轻笑一下。
当着楚香萝的面,他俯身将阮雀横抱起来,抬步往外走去。
阮雀皱着眉,轻轻揪住他前胸的衣襟。
“放我下来。”
司朝唇角的笑意大了些,缓步走下台阶。
日光从云层里迸射出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映在台阶上,歪歪扭扭,仍不失修劲和气度。
拐入宫巷,来往的宫人总算少了些,不远处的拴马桩边,司朝来时骑的骏马正悠悠闲闲甩着尾巴。
宫巷之间只余风声,阮雀低声道:“放我下来。”
司朝笑着,置若罔闻。
长腿迈动,将人抱上了马。
阮雀将将坐好,就见他撑在马鞍上,仰头笑道:“阮阮,我生气了。”
他的眼尾还带着笑意,眸瞳里却是万顷风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回应。
阮雀抿抿唇,“劳动王爷,实非我愿,多谢王爷今日解围。”
那个嬷嬷的死状在她眼前重现,即便她见过百望山下的骇然杀意,也见过断顾廷康手筋的血腥场景,可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杀人,还是头一回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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